“墨初,你随我去一趟兰陵王府!”他整理衣褶,抖落花瓣,手中握着洞箫,向门外走去。墨初连忙追上他的脚步。
翠微公主进了丹阳宫,果不其然看到魏子衿殷勤地守在仁宗帝的龙榻前。她一袭水韵流纱,纱质如水轻盈,恰好勾勒出她窈窕动人的曲线。翠微公主看到她杏眼桃腮的娇媚的模样,一抹无名之火从心头窜起,直接走上前,狠狠推搡了她一把。
被翠微公主狠狠一推,魏子衿握在手中的瓷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她抬头,诧异地看着翠微公主,刚要开口,翠微公主却恶人先告状,扑到仁宗帝的床前,哭诉:“父皇,您要为翠微做主啊!都是这些妩狐狸啊!璟哥哥他竟然要休了我!”
病中的仁宗帝听说此事,哑然:“竟然有这种事?霏儿,你说清楚!赫连璟这个臭小子,娶了朕最漂亮的女儿却不知道珍惜!朕把他叫来好好问问!”
“都是姜绿芜!她不知对璟哥哥使了什么狐媚手段,竟是把璟哥哥迷得神魂颠倒!”翠微公主哭得梨花带雨:“璟哥哥他竟是要对我绝情至此!父皇,您可得为霏儿做主啊!若是璟哥哥真休了我,我定然是不能苟活于世的!”
仁宗帝疼爱翠微公主,看她悲伤欲绝的模样,心如刀绞,连忙伸出枯瘦的手臂,握住翠微公主的手,颤抖着帮她拭泪,语调心疼:“朕的心肝儿,你别哭,你一哭啊,父皇的心都碎了!”
站在一旁的魏子衿听翠微公主肆意诽谤绿芜,情急之下开口:“圣上,臣妾素与绿夫人交好,知晓她并不是狐媚惑主之人,怕是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吧?”
魏子衿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顿时点燃了翠微公主的一腔怒火,翠微公主转身怒视着她,冷笑一声:“父皇,您还不知道吧?您宠爱的贵妃曾是太子哥哥的小妾,还为太子哥哥流过一个孩子!”
她这句话无异于一个重磅炸弹投在两人之间,仁宗帝顿时觉得宛如一个惊雷劈在脖颈,抬头,诧异地注视着翠微公主:“霏儿,此事你是从何处听来?”
“这种丑事想瞒又如何瞒得住?”翠微公主冷笑一声:“父皇,衿贵妃不是刚刚有孕了吗?怕她腹中的孩子也是个孽种吧?”
闻言,魏子衿吓得魂飞魄散,直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诉:“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对皇上一片忠心,日月可鉴!皇上,您千万不可旁听她人的闲话啊!”
翠微公主走上去,一个耳光甩在她的脸上,尖叫一声:“你污蔑本宫说闲话?好,那本宫还不妨说一句,你如何进得宫?不是绿夫人暗中帮你安排的吗?”说着,她抬头:“父皇,姜绿芜居心叵测,将太子哥哥抛弃的小妾安排到您的身边,足见她这个人心存不轨!”
“皇上!皇上!”魏子衿心理防线奔溃,哭着攀上龙榻:“皇上,臣妾是被冤枉的!臣妾是被冤枉的啊!”
仁宗帝生性多疑,何况他确实也听到后宫众人说魏子衿与太子的闲话,早已对魏子衿腹中之子的血统起了疑心,他沉声问翠微公主:“翠微,你既说衿妃曾为太子小妾可有证据?”
翠微公主冷冷一笑:“碧桐宫中的宫人们都是证据,况且曾有一个老宫女亲手帮她裹得菊花白绫!父皇不如叫这老宫女来问话,看看是也不是!”
“父皇。”姜青芜的声音从殿外传来,身后还跟着两名宫女。魏子衿一看到她身后的那名老宫女顿时瞠目结舌,吓得直接瘫软在地。
“父皇,就是这名宫女替衿妃裹了菊花白绫。”青芜长睫一敛,嘴角勾着淡淡的笑纹。
“你老实把经过向朕讲来!”仁宗帝气得面色发红,怒火攻心,肝火旺盛,连连咳嗽了数声。
老宫女跪在地上,将当日情形一字一句的讲来,最后说了一句:“皇上,奴婢不敢有半句隐瞒!”
“皇上!臣妾是被冤枉的!臣妾是被冤枉的啊!”魏子衿企图做最后的挣扎,仁宗帝一眼扫过来,带着凌厉的剑光,若是目光可以杀死人,她怕是早已被杀了许多回。
“快,快去把那个逆子给朕找回来!朕要亲自问问他!”仁宗帝咆哮地捶打着床头,长叹一声,有泪珠从眼角滚下来,痛心疾首:“没想到朕半生荣辱竟然坏在这样一个低贱的姬妾身上!”
“皇上,不好了!不好了!”大太监李伟尖锐的声音在宫殿里回响,不一会儿,他摇摇晃晃地跑进来,青芜沉着脸叱责:“李总管,发生了何事,竟使你如此慌张?”
“皇上不好了!宁国公聚兵五万围困皇宫,说若是太子殿下不下令放了孙侯爷就要攻打皇城啊!”李伟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
“什么?”仁宗帝怒火攻心,一口血咳在喉口,顿时仰面躺下,大叫:“快,马上去把太子给朕找来!朕要见他!朕不过病了几日,他为何将皇宫搞得乌烟瘴气!朕要废储!”
听到“废储”两个字,姜青芜的眼中掠过毒蛇一样的光,她忽然挺直腰板,说:“父皇,儿臣知道殿下在哪,儿臣这就去把殿下找来!”说完,也不及仁宗帝下令,她直接转身走出了丹阳宫。
青芜一边走,手心里忍不住浸出了冷汗,她昂着头,知道这一战非打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