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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处机缓缓说道:“不知宫中可有人参?”
金世宗平时也不管这些事,只好又看向王牟,王牟连忙点点头:“有,有!前几天德太妃配药之时采办了一些,现在还有不少。”
“人参切片,每天早上用两三片泡茶饮用一两杯即可。”邱处机说道。
“这个法子省钱又简单,好好。”金世宗听了连声叫好,“就按真人说的办。”
邱处机听金世宗这次答应得爽快,不由想道,皇上的病因没有别的,只是因为纵欲过多导致了身体极度虚弱,所以外邪才易入侵,此病尤其在季节交替之时易发,如今只是咳嗽病还在表里医治却还容易。只是此病迁延日久,太医也已经用了不少滋补之药,可惜虚不受补,此时除了饮食调理之外,最需要的还是要节欲以绝病根,不然只怕各种医治和调理方法都是枉然。只是自己现在虽然非常清楚病因及根治方法,不过这话一时却实在不好出口,所以此时也只好轻轻点了点头:“陛下先用此法调理,以后看情形如何再做微调。”
“好,好,好。那就有劳真人。”金世宗答应道。
邱处机看再没有其他事情,就向金世宗揖首告别而退。
吴孚陪着邱处机向外走,他新升了官,心里正高兴得不行,此时一边走着一边就把邱处机的本事夸了个不停。两个人出了宫门,吴孚招呼原来的车马过来,他此时正在兴头上,颇有些“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意思,可是此时再一看自己的车马,和自己的心理状态实在是落差很大,且不说车夫和差人的衣着,就是那马看起来也是马瘦毛长委顿不堪的样子,一路风尘犹在,众人和马看起来都是无精打采的,实在是和周围环境不大相称。
“老秦,大周,都精神着点儿!”吴孚忍不住喝道,老秦是车夫,大周是差役头目。
“大人,知道了。”车夫老秦有气无力地答应道。
“是,大人!”大周答应着的同时不由把身板往上挺了挺。
“大家伙都再坚持一下,我们去万宁宫,到了那儿之后各位都可以好好歇息歇息!”吴孚不是不知道大家辛苦,只是此时在京城他们就是自己的颜面,所以也强打起精神来站在车前对大家说道。
“大人和邱道爷请上车吧。”老秦说道,“咱们对这儿的路不熟,我得一边打听着一边走,您二老可别嫌慢。另外咱这马还没歇过来呢,我呢也不太忍心使劲鞭打,两位爷也得有些耐心才行!”
吴孚看看马车前面那几匹无精打采的马,还有旁边那几个此时仍然满脸倦容的差人,不由又说道:“都打起点精神来,咱们这都到京城了,别丢了你们大人我的脸!咱们到了万宁宫再歇!”他心想,原来怎么还没觉得自己的人这么上不了台面呢?看来这人还是得多见世面,老窝在一个小县城里可能有什么出息!接下来要么好好训练自己的人,要么就换上一批。这么想着,看看一张张熟悉的脸,终于把后面的想法否定了,刚升了官,还是用着自己的人顺手,接下来让他们多见见世面也就是了。
吴孚正这么想着,只听到老秦和差人们齐声答应道:“得嘞!大人您上车吧!”话音未落,吴孚突然看到从自己马车后面急驰过来一辆装饰十分豪华的车,宝蓝色车顶,拳头粗细的车围栏同样漆成了蓝色,厚实的丝棉帷布把车子捂了个严严实实。就在吴孚发愣的功夫,马车走到吴孚和邱处机跟前突然就停住了,从车上的小帘子处露出福王爷那张红光满面的阔脸来,福王两只大眼睛骨碌碌地前后打量一番,说道:“怎么着,邱真人,老吴,送你们一段?”
“多谢王爷,那卑职怎么当得起呢?再说我们这儿也有车马。”吴孚说道。
福王瞟了瞟吴孚的车马:“我说老吴,如今你可是五品官了,这车马也该换换了。再说了,你现在接送的可是闻名遐迩的邱真人,用这样的车马也不怕人笑话?”
“这不是还没来得及换嘛!”吴孚赔着笑说道,两相对比一下福王和自己的车马,马上高下立见啊,他不由想道,皇上那么俭朴,怎么这福王却是如此阔绰?怎么福王却不向他那皇帝哥哥学学?
吴孚正在想着呢,却看到福王已经从车上下来了,他先走到邱处机跟前,说道:“邱真人,请吧。这刚到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本王送你们一段。”
“多谢福王爷。”邱处机一看福王亲自下车来接,也不好拒绝,向吴孚示意一下,就上车去了。
“老吴,怎么着,还要我搀你啊?”这福王真是不见外,直眉瞪眼地对吴孚喊道。
“不敢,不敢!就来,就来!”吴孚还是头一次见着福王这么豪爽的人,知道再和他客气就显外道了,所以一边答应着一边向福王的车上走去。
福王也上了车,车夫吆喝一声,只听马蹄得得,铃铛脆响,马车顺畅启动。吴孚坐在邱处机旁边,刚开始只觉得车厢内装饰讲究,坐垫更是柔软无比,及至车子启动起来,才更觉出这车的好处来,虽然现在车速很快,不过人却感觉不到一点儿颠簸,只有跟随马车疾驰之时的快意。
“王爷的车坐着还真舒服!”吴孚不由说道,他是最通世情的,既然坐在了人家车上,承了人家的好意,况且对方官职又比他高出许多,他只能想着法儿地寒暄以示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