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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两点后的南市就像按下了暂停键，大年初一的凌晨，整个城市静得不像话。

    江衍半抱着朱澄澄，千辛万苦地把她塞进了车里，这是他第二次见到这姑娘喝醉，每一次都是为了同一个男人。

    一个小时前，江衍带着朱澄澄来南市最有名的地儿喝酒蹦迪，玩得正兴起时，那头忽然有人高喊一声：“快看，那边有人求婚。”

    酒吧正对出那地儿是南市出了名的网红打卡地儿，经常有人在这里精心策划求婚，各种各样的角度照片被拍了个遍，像情人节这样的大日子，提前预约都不夸张，不过像除夕夜这样的日子居然还有人策划求婚，可算是件稀奇的事儿。

    朱澄澄本来就爱凑热闹，抱着酒瓶子就蹿了过去，江衍担心她一姑娘在这种人杂的地方被占便宜，只好挨着她跟过去，谁知刚到她身边就察觉出她不对劲。

    “那个男的，怎么这么眼熟？我好像认识？”朱澄澄那会儿已经喝了不少酒，眼神有点不太好，还是认出了不远处的许新。

    她歪歪扭扭地靠在江衍身上，指着那头布置的异常浪漫的场景，使劲揉着眼睛，揉着揉着，居然揉出了眼泪，笑着碎碎念：“奇怪了，那男的怎么长得那么像我那个渣男前男友？”

    上回在餐厅朱澄澄教训许新时江衍正巧也在，因此还认得许新的长相，怎么偏偏好巧不巧地非要在这里求婚？

    他扯住朱澄澄的胳膊，想把她往里拉：“没什么好看的，你看错了，你不认识那个人，走，我们喝酒去。”

    朱澄澄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忽然挣脱开江衍的束缚，扭头硬生生逼着自己看向那头，时间仿佛静止了，身为的围观群众都在看热闹，起哄着叫嚣着，当许新跪下来求婚的时候，满耳朵都是“嫁给他，嫁给他。”

    脑袋嗡嗡作响，她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爆炸了，可还是不死心，瞪着那边死也不肯收回视线，直到……直到那个女人娇羞地点头，直到戒指戴进她的无名指，直到许新幸福地和她相拥。

    就好像是两个平行世界，那个世界的许新早已开始了新的生活，而这个世界的朱澄澄，仍然对许新的出轨耿耿于怀。

    周围的热闹都是别人的，不是她的，朱澄澄身在其中，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冰冷的可怕。

    江衍看不过去，终于把她从围观人群里强硬地拉了出来。

    朱澄澄冷静了三秒，忽然抱起酒瓶子不要命地猛喝，笑嘻嘻地对江衍说：“我这人眼光是不是挺烂的？我当初怎么会看上这种渣男？”

    江衍皱着眉看她，她一个劲儿地边说边喝边笑，嘴里喋喋不休：“我哪里对不起他了，连他求婚还要被我撞见，真他妈是孽缘啊孽缘。”

    朱澄澄抬着头，拼命地忍眼泪，还是没忍住，反而越流越凶，她突然抬手扇了自己一耳光，自嘲道：“怎么这么没出息呢？一只穿过的烂鞋而已，丢了就丢了，下次买到适合自己脚的就行。”

    人声喧嚣，那头的围观群众早已散去，江衍静静地看着黑暗里的朱澄澄，第一次发现这个女人所有的伪装都脆弱地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