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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轻竹好像知道林愉会进宫, 看见林愉的时候她和往常一样,拉着林愉说了好些话, 别的只字未提。
林愉就这样住在了未央宫, 很快过去了三日。
傅轻竹喜欢礼佛,慢慢的林愉也跟着礼佛,她跪在佛前一天, 所求不过一个, 便是傅承昀平安。
这日傅轻竹得了风寒,林愉一个人跪在小佛堂里面, 佛珠刚转了一圈门就开了。
林愉回身, 刺目的阳光照的林愉用手去挡, 看清楚之后就看见魏瑾瑜站在门口。他穿着王爷服饰, 压迫的颜色再不是当初遇见的白衣少年, 就那么负手站着, 隐隐带着笑意。
林愉不知他为何而来,但还是很快站起来,给他行礼。
“不必如此。”
他很快要扶她, 林愉眉头一皱错过了, 他的手就空落落的停在半空, 随后笑道:“不必如此, 本王无需你行礼, 今日如此, 往后亦如此。”
“礼不可废。”林愉还是行了礼。
“王爷来有事吗?”
魏瑾瑜点头, 细细打量起这佛堂的摆设,看的出来皇后对她很好,“你不请我进去吗?”
林愉便道:“佛堂狭小, 王爷若有话臣妇可同您到院子里说。”
魏瑾瑜一愣, “那不必了…我来就说一件事,想来皇后风寒没有告诉你。”
林愉蹙眉,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能叫魏瑾瑜跑一趟特意说的更是少见,林愉很快想起了傅承昀,心跳不由的加快。
“今日传来战报,”魏瑾瑜像是看不见林愉的难受,声音平和,面如温玉,“傅承昀为诱敌深入,只身涉险,如今——”
“被一箭穿心。”
林愉顿住,手里的佛珠被狠狠拽住,啪啦一声断裂,佛珠滚落。
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脑海中只记得那句“一箭穿心”。
魏瑾瑜往前一步,硕长的身影挡住外头的灼日,整个人半明半暗,好似噩梦一般。
他带着某些雀跃,提醒林愉这个残酷的结果,“林愉,傅承昀死了,一箭穿心。”
“宁王殿下,”林愉倏的抬头,定定看着他,“好玩吗?”
魏瑾瑜一愣。
林愉笑道:“你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或者…你早就知道。”
魏瑾瑜不说话,许久之后他被林愉看着,这才缓缓道:“我没有…本王没有。”
林愉轻笑一声,“王爷该走了。”
“林愉,”魏瑾瑜沉默片刻,“你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我何曾比傅承昀差半分,他有的我有,他没的我也有,如今他死了…”
“王爷——”林愉喝止他。
“您出身高贵…”林愉蹲下去,她把地上的佛珠一粒一粒捡起。
“喜欢对您来说难得,在日复一日权利浸染之下变的念念不忘。你能在有限的能力之中记挂着一个人,但若危及了你的利益,那么你还是会抛弃这个人。”
魏瑾瑜看着她,想说什么但又好像不知道怎么说。
林愉把佛珠用帕子包起来,捏在手上,“王爷的情永在权势之下,所以我说哪怕不是傅承昀,我们也绝无可能。”
“您很好,只是我们道不同。”
但凡魏瑾瑜不是她说的这样,林愉和离后他就追过来了,但魏瑾瑜没有。
“您有您的顾及,我有我的坚持。你说傅承昀死了,我是不信的,如果他真的死了,此时来的就不单单是王爷…”更有抬她的轿撵。
魏瑾瑜很小心,没有完全的把握不敢轻易出手,他这样忍不住气只有一个原因…傅承昀没死,但伤了,魏瑾瑜知道这个消息,他很高兴。
林愉本来有些怕,但这一刻她忽然就不怕了,魏瑾瑜筹谋多年,她的分量哪有他心中的江山重要。别说魏瑾瑜不会动手,就是动手了…林愉攥着手里的佛珠,一片清明,她也是无所谓的。
魏瑾瑜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林愉看着他的背影,这才慢慢走出佛堂,长冬这个时候正好过来,林愉没等她开口就问:“长姐可醒了,我要见她。”
林愉说的很急,胸口起伏不定,扶着门槛的手指头紧紧抠着,在害怕。
长冬一愣,这才开口,“皇后娘娘也正要见您,夫人这边请。”
“好。”
林愉跟着她走,越靠近正殿她心里越明白,她要救傅承昀。负伤不管真也好假也好,她要救傅承昀。
“夫人莫多担忧,哪怕相爷出事,也有皇后娘娘在,总能保夫人…”
林愉看着了然的长冬,忽然就明白了,所有人都知道的消息,她不知道。
“他不会有事。”林愉打断她,“我不会叫他有事。”
长冬有些意外,她忽然从林愉坚定的目光中看出了傅承昀的影子。当年傅轻竹出事,相爷也是这样和所有人说“我不会叫她有事。”
两人走进正殿,傅轻竹已经梳妆好等着,她坐在席上,看见林愉来朝她招手,林愉就走过去坐下。
“你知道了吧?”傅轻竹看着她说:“本来,不打算说的…”傅承昀交代要林愉安好,这些事情本来不打算告诉林愉。
林愉重复和长冬的话,“他不会有事。”
傅轻竹摇摇头,把桌子上的东西推给她,“你先看看这些。”
林愉低头,就见小案上有封信,另有一个匣子。
“这是阿昀留下的,想来你不知道。”
林愉看着傅轻竹,忽然从她眼中看到了忧伤,林愉不敢多看,第一个打开了信,入目墨字,清雅俊秀。
长姐亲启:
“弟欲请命出关,此一役严峻,渡山乃国门,身为左相必当与之共存。”
“弟膝下一子,若此去不归,族印当独子继承。仙云台曾于姑苏买下,契书置于林氏嫁妆。和离书一并赠予,弟归当来自取,不归…林氏去留、仙云锲书皆由林氏作主,傅家不得干预。”
“余有一事相托,吾妻林愉年幼,无论何时何境,望长姐多有庇护,不胜感激。”
林愉看着这信,手里抓着那和离书,傅承昀给她安排好了所有退路,却唯独没有交代自己如何?
他为何要不告而别,因为怕看一眼不舍得告别。
他为什么把信给傅轻竹,因为怕她知道他心里没底。
那么,他呢?
他的生死,谁来保全?
没有人…
林愉想哭,但看着这些东西又觉的自己不能哭,傅承昀说她年幼她就年幼,傅承昀说让别人护她她就叫别人护她…她为什么不能站起来。
傅轻竹的手落在林愉肩上,她说:“阿昀出事了,这场战争是不公平的战争,他不仅要打敌人,更要战自己。”
林愉抬头,她望着傅轻竹。
傅轻竹不敢看她的眼,皇后的凤钗在她头上那样重,从没有一天叫她喜欢,只是她没的选。
“你说他不会有事,那你不知道当年…他是怎么胜的?”傅轻竹问。
“不知道。”
“我告诉你…当年的惨烈。那时的阿昀只有十七岁,他是个漂亮倔强的男孩。青楼的出身让他备受苦楚,没有人告诉他他出生没错…所有人都厌恶他。”
傅承昀表面没说什么,夜里一个人坐在院子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