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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愉昀】
魏自建国, 历经浮沉,旧往新来从未因谁停留。
晋王登基后, 傅承昀擢封右相。
随着时间的流逝, 战争残骸慢慢褪去它腥红的颜色,成为史书记载的寥寥几笔。一群用热血对抗不公,以双手撑起命运的年轻人, 迎来了一段崭新的人生。
林愉的爱情可谓轰轰烈烈, 等到成亲的时候就显的低调了很多。
那天,暖风徐徐, 花香漫天。
林愉一早被林惜挖起来, 大红嫁衣加身, 层层叠叠裙裾之上缀着海棠花开, 鲜活的花蕊在朝阳下散光, 风一吹就好似溢出花香。
萧棠和傅予卿两个小不点已经看呆了。
等到傅承昀来迎亲, 看见的便是困的睁不开眼的姑娘抱着傅予卿,脑袋被傅予卿的小肩膀稳稳拖住,等瞧见他莞尔, 俏生生望着他, 来了精神。
“你怎么才来啊?我都等困了!”
女子杏眸圆睁, 里面沁着薄薄水雾, 娇气的控诉他迟。
傅承昀眼中一暖, 也就没有说出半道被萧策等人拼力拦下的事情, 告诉她做什么, 他要娶林愉总归是要付出努力的。
“嗯,我走的慢。”傅承昀说:“下次不会了。”
呵,在后头现在都没有上来的飞白, 气喘吁吁:是我不配说话。
自打婚期定下, 两人已经被看着一个月没有见面,这样乍一见面,林愉还哪里顾得上林惜千叮咛万嘱咐,拎着裙裾就朝傅承昀俏生生的跑过去。
她的嫁衣是傅承昀亲自设计的,大红的颜色,层层叠叠的裙裾之上用彩线密密麻麻缝制着海棠,随着她的脚步,簇簇海棠绽放,她的笑脸就和坠落凡间的仙子一样,干净的不染世俗。
林愉在傅承昀面前转了一圈,逶迤的裙摆在地上,被惺忪的傅予卿蹦到地上牵起拍了拍。
“漂亮吗?”
傅承昀眼底的惊艳早已淹没,看着她约素纤纤,灿若朝霞,但笑不语的揉了她的头。
林愉已经能很好的分析出他的情绪,此时焉能不知道他的高兴,搂着他的脖子亲昵道:“阿姐说是你亲自画的图,监督他们完成的,我很喜欢,相爷辛苦了。”
傅承昀怕她踮着脚吃力,扶着她的腰肢,萦绕四周的仅是她馥郁的芬芳,忍不住笑道:“不辛苦,你喜欢就好。”
两人的第一段婚姻并不美好,他的算计和她的忍辱,都不算什么好的回忆,既然过去回不去他便为林愉重塑记忆。
如今看来一切不错。
傅承昀朝他伸手,“傅夫人,随我成亲去吧!”
阳光下,男子眼中尽是挪揄,肆意之中带着别致风雅,林愉呆呆的把手放进他的掌心。
两人走过一路,盛开的鲜花绽放在这路上。
林愉看见这山,这水,以及身边带她走过山水,眉眼含笑的英俊男子。
他握着她,松松的力道不容拒绝,高挑的身姿挡住一切风雨,他们踩着丝竹声声,完成一场有过遗憾的婚礼。
成亲并没有广而告之,等到花轿停在傅家,许多人才知是相爷娶妻,娶的还是相爷夫人。
傅家花厅,简单的几桌席面,坐着几乎魏国的权臣名贵,低调的婚礼甚至没有太多吹打,几根红绸就是喜庆的全部。
姜氏坐于高位,边上是傅长洲的牌位。
往下从未说过话的面具男子看不见容颜,通身贵气,身后抓着他的姑娘吃着栗子糖,望着门口。
在座都知道这两人是谁,但没人敢说,只当不知。
在翘首以盼中,那顶用来避免新娘走路的花车停下,两边护驾而来的毫无疑问就是傅承昀和萧策。
花车以纱遮掩,外头只见傅承昀缓缓走过,修长如玉的手轻掀帘幕,冒出来的却是一个可可爱爱的双丫髻姑娘。
傅承昀离的最近,片刻呆愣之后便朝这姑娘伸手。
“出来吧!”
萧棠眨了眨眼睛,娇俏的样子和林愉十分相像,只是她更小,此时小声叫了“姨父”。
于是乎等待新娘子的众人就看见两个孩子出来了,他们离傅承昀近,腿短下不来,傅承昀伸手把萧棠抱下来。
等到傅予卿不用人说,他自己绷着脸爬下去了,还知道转过去扶林愉,“娘亲下车,小心。”
林愉一手傅予卿,一手傅承昀,被两人护着。
两个孩子手牵手走在前头,两双眼眸辉泽璀璨,如星辰闪烁。
期间萧棠,许是因为紧张什么的,鞋子踩掉了,人有些懵。萧棠见长辈离的远,下意识拽拽傅予卿的手。
“弟弟,我能蹲下去穿鞋子吗?”
她压着声音说,脸蛋急的红扑扑的,其实孩子的声音清脆,许多人都听见了。
薛知水如今不怕傅承昀,见了这样可爱的孩子就笑了出来。
傅予卿就看过去,那双和傅承昀一样狭长的眼眸看的薛知水恍惚一下,笑就忽然止了。
薛知水:“…”果真是傅承昀的儿子,一点都不可爱。
“不蹲,脏。”
傅予卿板着脸,意思是地上脏。
“那我怎么办呀?”萧棠有些急。
傅予卿蹲下去,帮她把鞋子穿了,顺便把萧棠的脚挡的严实。
萧策在边上眼睛微眯,后来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恢复如常。
傅承昀看着他们,这次是真的有些头疼。
他这婚礼,突然显的有些智障是怎么回事儿,就像小孩子过家家。
如果不是萧家两个双生子太小,傅承昀丝毫不怀疑今天会看见四双眼睛,给他来一场大闹天宫。
林愉拿着扇子,她也是上了花车才知道两个孩子在,傅予卿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后来不知道傅承昀跟他说了什么,他性子安静了许多。
今日难得见他流露本性,林愉很高兴,她小心翼翼地…借着红绸遮挡把小手放进傅承昀的手中。
傅承昀一顿,缓缓合掌。
“相爷,继续走吧!”
她的手软软的,声音怕被人听见也轻轻的,他握着她的手,也就不想别的了。
后面的都很顺利,等到夜幕降临,宾客散尽,飞白扶着傅承昀回房。
许是喝了很多,门一打开林愉就闻到浓浓的酒味,傅承昀被扶到桌子边直接直挺挺趴下去,把林愉吓了一跳。
飞白是不能进来的,其他人知道傅承昀不喜欢早早退下,所以…飞白尴尬的看林愉,林愉知道她只能靠自己。
等飞白关门,被风吹开的蜡烛恢复明亮,林愉放了扇子,站起来走过去扶他。
傅承昀太重了,林愉有些扶不起来。
“相爷,你稍微用点力,我扶你去床上。”
傅承昀倏的睁开眼,墨色的眼中带着似醉似醒的笑意。
他不动,林愉也有些拿不准主意,跳动的烛光中往下凑近他的脸庞,伸手戳戳他的脸,“你醉还是没醉呀?”
傅承昀不说话,看了林愉良久,忽然伸手揽住她的腰,人就靠在她的小腹。
林愉整个人软软的,被他环着。
“相爷?”林愉担忧,“你醉没醉?”
说不醉吧!进来摇摇晃晃。
说醉了吧!抱她那么顺手。
“没醉,头疼。”
他蹭蹭林愉,林愉觉的怀里的人像撒娇,按着他的头,笑道:“没醉就好,头疼我叫人给你看看。”
他成为右相后落了一个头疾,经常一喝酒就疼。
今天她也交代了飞白,但成亲这样的日子是避无可避的。傅承昀有时候又傻…就是属于那种谁说一句白头偕老的话,他就屁颠屁颠的喝。
林愉是又气又心疼。
傅承昀却按着她的手,“不找大夫,你按。”
“恩?”
傅承昀仰头,“阿愉按按就好了。”
林愉看着他熟悉的笑容,捕捉到他眼底的狡黠,忽然就推他,“傅承昀,你敢骗我——”
傅承昀低眸,忍着笑。
“你还笑,我以为你头疾犯了。”
女子带着佯装的薄怒,妍丽的站在怀中。
傅承昀见状不好坐着,站起来要抱她。
他哪能今天喝醉,早就让飞白在酒里兑了水,身上的酒味也是故意把酒倒在衣裳上伪造的。
林愉哪里要他抱,“才不要你抱,一个醉鬼摔了也是我疼。”
傅承昀哪里会放过她,最后两人拉拉扯扯,等到了里面衣裳散了一路,横七竖八的落着,隔开内室的屏缝,半透明的颜色透着燃烧的蜡烛。
上面映着缠绵一起的身姿,细细看时傅承昀似是在水中跪着的。
他埋首在林愉怀中,被林愉抱着。
男子低沉的声音和女子痛苦的催促在黑夜中蔓延,惹人遐思。
等到林愉被包在被子下,隐隐睁开疲惫的眼睛,就看见傅承昀披着衣裳在捡地上的衣裳,等他回来林愉第一时间靠过去。
傅承昀有些疑惑,林愉嘟囔道:“腰疼,我腰疼。”
傅承昀就给她揉,林愉受着他的此后,腰身的温度让她想起方才一瞬的温热,脸上渐渐绯红。
“除了腰,还有什么不舒服?”
傅承昀细细的问,就和方才两人一起时一样,他总能把握时间叫她舒服,然后留下他想要留的。
林愉被问的羞,大概知道他什么意思,她今年十九了,傅承昀应该是想要孩子的意思。
林愉想了想,似乎不错,又好奇的问:“相爷,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傅承昀想也没想,“女孩。”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