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鸾说着,便要起身离去,夜销抱着她的力气更近一分,压在她的发上,半晌声色暗哑:“你看得出来这般,看得出来那般,如何看不出来,我是真心实意的喜欢你……”
白鸾神色肃然,拂下他按在自己胸口的手掌,冷笑相问:“真心实意?又多真呢?如果我要你为我,用你的魂魄去救活另一个人呢?”
夜销不说话,只是再度抱住她。
“呵呵,也不过是喜欢而已,总是不必为一句喜欢负责的。便是你喜欢我,也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是我爱上了一个人,我要救他,要他醒过来,哪怕犯下天大的孽。你,不过痴心妄想罢了。”
“你竟然也会说出这样残忍的话。”夜销自嘲似地笑着。
白鸾亦跟着笑了,一边松开夜销梏在自己腰间的手掌,一边回答道:“我不过是说说罢了,我不会逼你用性命去救他,便是你有这份心意,也没那个本事,我要找的是一个女人。”
夜销无话可说,只能怔怔看着白鸾起身,她头也没回一下,便朝门外走去。
方要开门时,传来一阵叩门的声响,柳弄情在门外低低地问:“白姑娘在吗?”
白鸾开了门,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柳弄情,既然郑倾于自己没有恩情,那么他的事情就与自己无关了。白鸾不是月老,没有心思关心旁人的儿女情长,正准备去抹掉两人对自己的记忆,将他们送到该去的地方。
柳弄情的来意令白鸾有些意外,原来是因为夜销告诉她一些前世的过往后,勾起她几分好奇,不过是想要把后面的故事全部弄清楚罢了。
这便是欲求不满了,轮回转世之所以要饮下孟婆汤,就是要洗净铅华让灵魂从头来过。如今她知道了自己前世的故事,已经是逆天的幸运了,却还想追个一清二楚。
白鸾打量她一眼,准备同她讲讲这个道理,叫她打消念头,却见柳弄情不知何时从袖管子里摸出一柄刀子,抵在自己手腕上,垂着眉眼低低请求着,“我愿一生行善吃斋,为姑娘积攒功德,求姑娘成全。”
她这誓言倒是有些打动白鸾,她以孽飞升上仙,确然还没积攒什么功德。而神仙要攒功德,靠行走江湖行侠仗义也不太现实,最好的法子是在人间收下信徒,令其为自己修建庙宇,引来旁人信奉,偶尔碰见几个心诚心善的,帮他们达成些无伤大雅的小心愿。如此做来,那些善心者为这份成全,所发的善念,所行的善事,皆算此神仙一份功德。
见柳弄情心诚至斯,白鸾觉得帮她这么个小忙,还是挺划算的。
遂示意柳弄情关门进来,自己择了张软榻懒懒坐下,取了柳弄情的血蹭在月缺上,以夜销房中那道布帘子为幕,将前世且歌与且行的故事徐徐展开。
那一日,云且行并没有直接回应苏桥,想来封后也是迟早的事情,即使不是苏桥也会是别人,这些也不足以令人感到紧张。
且歌离开大殿,心神难宁,在娇华殿外的园子里,听到黄鹂鸣叫,那是云且行特意命人抓去的,他总是说,娇华殿里太冷清了,是该有些歌声才好。
且歌看着满院子的黄鹂,想起过往的种种,她的孤寂和云且行耐心平静的陪伴照顾,且歌忽然明白,她对他,早就不是兄妹那样简单的在意。
这是且歌人生中第一次,要为自己冲动一回,压抑了十年的情绪如郁郁之火想要释放。她找到云且行,看到他与丞相和苏桥在聊天,依旧神采奕奕风华满身,言行间的喜怒和威严拿捏得刚刚好。
云且行看着从百级玉阶下,提着裙摆拾级而上的且歌,眼神迷离了一瞬,随之继续同眼前的人从容谈笑。
她如终于破茧的翩然彩蝶,带着满心的情愫来到他眼前,忘了行礼,忘了此时无关风月的一切,亦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云国的体统尊严。
“王妹来得正是时候,孤欲封丞相的女儿苏桥为王后,此事公主如何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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