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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销将白鸾带回熄风洞安顿下来，偌大的狐裘披上肩头，她看上去是那么柔弱。轻轻擦拭着她发上融化的冰水，夜销摇头看着她，自语道：“果然是只鸟儿。”

    白鸾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这么不经打了，耗尽了最后的仙力，她只能闭着眼睛任由那人摆布着，一梦一醒之间，总觉得此情此景分外熟悉，黑、白、红，三种不同颜色衣衫的男子在脑海中次第浮现，又逐渐融合成一道模糊的影子，梦中有许多陌生或者熟悉的场景和人，总之是一片混乱。

    陷在黑暗中，唯有属于自己的被窝令她感觉踏实，忽然想起白日里碰见的那黑衣青年，说是阿殇的兄长来着。还有那紫衣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来头，本想张口问问在身边忙碌的阿殇，却又实在没有力气张嘴，便自顾自地想着，想着想着又觉得头昏脑胀，半睡半醒地拖延着一切。

    夜销在熄风洞外取些热水，回来时才在洞口看到楼月留下的标志，心中有些担忧，倒不是因为自己背着楼月救了白鸾，只是怕她始终还是要对白鸾动手。楼月打伤了白鸾，夜销并不想责怪她，说到底，她不过是为了自己。只是白鸾眼下的情况，若是被楼月看到，又会演变成何种状况，他亦无法预知，看样子只能先等白鸾休息过来，与她将所有的事情细细解释一番了。

    敷热了白鸾的肌肤，见她衣衫潮湿，便随意寻了件衣裳过来，掀开狐裘打算帮她换上。好在白鸾安稳地躺在那里，呼吸亦非常均匀，多半是昏睡过去了。夜销也不打算将她叫醒了打个商量，于是自作主张伸手解开她的衣衫，小心翼翼地褪下冷冰冰的白裙子。

    做这一切的时候，因为太过专心，夜销并没有注意她的身体，此时此刻本也不是该有那些杂乱想法的时候。目光却还是被她胸口的伤疤吸引了，那是一道异常丑陋的伤疤，好像曾经无数次地被撕开再愈合，想象着那时的疼痛，夜销仿佛看到一柄泛着玄光的森白刀子，带着无奈和不忍，决然剜进去。

    恍惚之后，夜销伸手触摸上去，其下本该属于心脏的位置，却没有跳动的迹象。情难自禁地，他俯首去亲吻那伤疤，唇边似衔了丝苦楚：白鸾，在你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

    他终究没有打算日后再问问她，凭他对白鸾的了解，对待伤楚若非彻底忘记便是仔细尘封。关于她的过去，他是不想在意的，可是未来呢？短命如他，又还有机会在意她的未来么。

    夜销发现自己痴心妄想了，她是神仙啊，自己呢，按照楼月的说法，不过是个被剔除仙骨的凡人。可同样是神仙，他对待白鸾和楼月却是不同的，夜销觉得有趣，目光在她安睡的面上看了又看，每每想要挪开视线，又觉得十分舍不得。

    终于他弄清楚了自己对她的心思，非但是喜欢，便是恨不得将她收藏起来，只属于自己一个人。帮她穿好衣裳，夜销觉得自己这样挺傻的，明明现在就可以得到她，此刻却一点歪的想法也没有，就好像轻轻一碰，她就会碎了。

    可是难得见她老实一回，有些便宜还是要占一占的。

    夜销轻手轻脚地躺在她身旁，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另一只手将她翻过一些面对着自己，歪着头压上她的发丝，狐裘拉上来将两人裹在里面，他的温度很快就温暖了她。

    他摆弄着她的发，笑容一派天真，如奸计得逞的猫咪，心中在窃窃发笑。

    山洞里没有光亮，黑夜席卷了整座积云山，楼月依旧在四处寻找夜销的踪迹，直到再次走到云海崖边，朝白鸾坠落的方向看了许久，又摇着头黯然离开。

    她找了一夜，不曾想过休息。

    夜销庆幸楼月没有出现打扰，如果这一生注定要这样结束，如果他只能彻底拥有她一次，那便是今夜了吧。贪图着这单方面的拥抱，即使楼月出现，他想，他依旧不会放手。

    白鸾的体力正在恢复，深夜时逐渐有了知觉，可惜始终睁不开眼睛。身体陷进一个软软的依靠里，大约是个拥抱，白鸾咬了咬唇，几分胆怯地朝那怀抱里靠了靠，羞羞浅笑。

    夜销本是睡着，这一点动静却又惊醒了，索性将她稳稳捞进怀里，两人严丝合缝地紧贴着，谁也不说话，只余呼吸一起一伏。

    白鸾便又悄悄抬起一只手，穿过他的腰间，轻轻拥了上去。她从来不知道，与人同床而卧，拥抱着紧贴着，是这样美妙的感觉，也从来没有想象过，阿殇的怀里这样温暖。总归自己今日是受了重伤，赖在徒弟怀里睡一觉也没什么过意不去的，反正阿殇嘴巴紧得很，总不会说出去帮自己丢人，便是他要说，也传不到天上去。

    白鸾掩耳盗铃的这么想着，胆子于是也大了些，微微抬起头来，却奈何不能睁开眼睛，看不到他的表情。夜销则笑眯眯地看着她，黑暗中她的面目剔透，青丝柔柔缠绕着他的手臂，终于是再也无法忍受，他微一低头，将凉薄的唇印了上去。

    白鸾有些错愕，想到面前的人是阿殇，却怎么也生不起气来，恍惚间松了齿关，任由他将湿滑的舌头送进来肆意索取，两人便这么纠缠上了。胸口似乎痒痒麻麻的，有些紧张又有些羞怯，到底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的手掌开始在她脊背上抚摩游移，隔着轻薄的纱衣可以感受到炙热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