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的双眼又渗出一抹湿润，仿佛这感觉十分熟悉，带着些苦涩。

    放开唇中潋滟，两双唇隔着若有似无的距离，夜销垂目看着她，百般爱怜，恨不得这场梦永远都不要结束，他们永远都不用走出去。

    白鸾贴着他的唇一张一合，终于下足了勇气，软如浮絮的声音，淡淡地：“阿殇，你真的要同自己的师父，这样么？”

    白鸾知道这样下去会发生什么，也知道他们之间隔着人仙与师徒的禁忌，可到底她是不太在乎的。便说华楹仙子与汩泉上神，不也是九重天上人尽皆知的师徒佳话，虽然两人最近的关系有些不愉快。

    而夜销却停住所有的动作，被撩拨得发烫的身体冷却下来，他将白鸾揉进怀里，没有回答，只是用手臂绕住她的长发，想起人间那句“绾发结同心”。可惜，她心里想着的那个人不是自己罢了。

    许久许久，他们都没有入睡，各自怀着不同的心事，拥抱贴得紧紧的。她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而他则只是想要珍惜这静谧美好又稍纵即逝的时光。

    “阿殇……”她再度轻轻呼唤，她想，若是真的错了，便应该请他离开，她不喜欢这种若藕断却丝连的感觉，痛快地喜欢，痛快地放开，这微妙的情节在这一步止住，明天她依旧是他高不可攀的师父。

    “我不是阿殇。”他说。

    白鸾又错愕了，她迅速逃出他的怀抱，将整张狐裘拽过来，缩在角落里死死拽着狐裘护在胸前，紧闭双目张煌而强撑愤怒：“那么，你，你是谁？”想了想，觉得这个声音，有几分熟悉，好像是——白天要扇子那个人。

    当下便觉得方才同他做那样的事情非常非常丢人，白鸾挠了挠头，苦于不能睁开眼睛把眼前的景象看清楚，朝那人用力踢了一脚，恶狠狠道：“找死，滚下去！”

    夜销坐起身看着她，觉得她无论怎样都特别可爱，好笑不笑道：“我是夜销，良夜的夜，销魂的销。”

    白鸾没听过这个名字，十年以来，她的生活中就只有“阿殇”这一个名字，但这两个字却好像提醒到什么，白鸾用力想了想，亦没有将呼之欲出的记忆拆开来看清楚，其中一半苦涩，一半明媚。

    再往墙角缩一缩，白鸾眉心紧锁，冷冷道：“我不认识你。”

    “我救了你的命，你却说不认得我？”夜销笑着逗她。

    白鸾抽抽嘴角，咬牙切齿道：“那我跟你不熟！”

    “一起睡过了，你说熟不熟？”夜销笑得益发愉快。

    白鸾登时升起恼怒来，正襟危坐，“你现在马上滚，我便当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否则……”想了想，白鸾用力挤了挤不争气的眼睛，改口道：“不行，你不能走，我要亲自剜了你的眼睛，撕烂你的嘴巴，我还要……”

    正说着，夜销忽然扑上来捂住她的嘴巴，便听洞外一阵细碎的响动，想是楼月踏着满地的碎花归来了。

    楼月走进山洞的时候，看到夜销一个人坐在石床上，神情激动着直直就扑了过来，一边捶打着他的肩膀，带着哭腔道：“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这幻境里除了我们便再没有旁人了，我……我很害怕的。”

    “她呢？”夜销冷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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