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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月瞥眼看到地面上那柄假扇子燃烧过的灰烬,索性将错就错,言说自夜销烧毁滴骨扇之后,白鸾便掉下了云海崖,这会应该已经灰飞烟灭了。
夜销自然知道楼月在说谎,表情有一瞬间阴晴飘忽,终于笑了笑什么也没说。楼月觉察出些许异样,低着头怯怯问道:“你不舍得她么?”
“没有。”夜销淡淡回答,没什么表情。
楼月依旧不放心,靠上夜销的胸膛,攀着他的肩膀,幽幽道:“我好害怕,你对她会动真情。”
夜销轻轻揽着她,拍打着楼月的肩膀,“逢场作戏罢了,这些年你如何待我为我,我都看在眼里,你会得偿所愿的。”
夜销说着便推开了楼月,拉着她一只手,缓缓道:“是时候离开这个幻景了。”
“离开?”楼月找了夜销一整夜,还没有想过离开的问题,进梦境杀白鸾这件事情始终太过仓促了,想到月缺外守候着的汩泉,楼月便更是心生胆怯,而白鸾现在应该还没有死,夜销又有什么办法走出去,只得迎上他似笑非笑的眉眼,轻声道:“可是白鸾……”
话始终没有力气说完,楼月不想告诉夜销白鸾没有死,她心里是害怕着的,多半是女人的直觉,她总是担心夜销舍不下白鸾,因而才迫切的希望夜销以为白鸾是死于他的手中。
夜销轻笑,冷冷道:“我们都以为这是白鸾的梦境,可如果做梦的那个人,是我呢?”
正言间,眼前仅剩的光束彻底暗淡下来,楼月下意识地紧紧握住夜销,时光仿佛一条狭长的隧道,所有在月缺中发生过的人事极速倒退,妄水之颠,农家院舍,云国王宫,浮光掠影瞬息万变,睁眼时已经重新回归现实。
汩泉松开手中的月缺,看着它悬在空中红光如锤形的巨伞,极盛时投下两道身影,一黑一紫,却唯独没有看到白鸾。
楼月与夜销相扣的手已经分开,她跪坐在地上看着负手而立的汩泉,抿着唇尚未想好应当如何应对。
汩泉神色轻松,一派闲逸淡然的模样,只是睨眼与楼月对视,手掌起落间几乎寻不到踪迹,楼月的脸上已被生生割开一道三寸伤痕。他侧过身来,露出些许不屑,声音慈悲而高远:“原是鬼君家的千金,本上神一贯不喜欢同女人动手,且你是个晚辈,不过既然你伤了我的徒弟,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如今我妄水之颠与鬼君家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汩泉抬手将悬空的月缺召回掌心,并没有抬眼,淡漠道:“你且回去吧,同你父君带一句话,若是日后蕊珠仙子因你有任何三长两短,届时便休怪本上神不卖鬼君的薄面。”
楼月对汩泉的话似懂非懂,总归是没有胆量硬碰,悄悄看了夜销一眼,便捂着侧脸离开了。
汩泉依旧负手站着,周身仙意渺渺令人望而生畏,夜销站起来随手拍打着衣衫,并未在意眼前这位高权重的神仙。
汩泉在夜销面上定睛细看良久,亦没有再度开口说话,只是微微蹙眉,像是发现了什么却又不能确定。他走到床边将华楹打横抱在怀里,行至门口时,忽然张口道:“凡人,你命数已定,此生只有二十年,且无缘轮回,强求亦是无用,劝你莫要再寻那些逆天之法,平白惹下孽债。”
出了房门,因向来行事高调,汩泉亦未在乎那些守在院落里的侍卫的眼光,随手掐了个云头,便带着华楹朝妄水之颠而去了,惊得仆人侍卫齐齐跪地,虔诚膜拜。
夜销从衣襟里取出携云袋,慢条斯理地解开抽绳,一道青烟缥缈而出,白鸾抚胸卧在地上,抬头望着他的目光几分怨毒。
原是在熄风洞中时,未免楼月发现白鸾,夜销情急之下把她塞进了携云袋。出了月缺幻境,白鸾受的伤便不治而愈,方才汩泉与楼月的对话,包括熄风洞中夜销同楼月说的话,全部都进了她的耳朵,她也才把所有的事情理清楚。
虽然早就提防过,但夜销终究是骗了自己,她本来一门心思地相信着他,他还是趁自己记忆陷入虚幻之时,试图骗走滴骨扇亲手送自己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