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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日下来，白鸾尽力回避着幼忻，偏偏幼忻天生话多，搞得白鸾紧张兮兮。第二日工作结束，白鸾出了姻缘殿，沿着芙蕖碧水走了许久，不知不觉就到了瑶池边，索性纵身跃下，用最便捷的方式到达妄水之颠。

    华楹正懒洋洋地坐在沙岸上啃梨子，见妄水之上飘下来个人影，差点叫梨汁呛了嗓子。站起身来，梨子随意抛下，掐着腰道：“白小鸟，你是懒到什么地步了，走到南天门掐个云头下来会累死你？”

    白鸾缕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走向华楹甩甩头道：“我就是顺便来看看你。”

    华楹闪着精光狡黠一笑，“没点烦心事你会想起我这孤家寡人？我听说芙蕖仙子把幼忻送到姻缘殿去了，这事肯定是二皇子出的主意！”

    白鸾不在乎是谁的注意，抬手从远处招来一只梨子，用尚未干透的袖子蹭了蹭，猛地啃了一口，不想说话。

    华楹便陪她在沙岸上坐着，过了许久一拍大腿道：“有个正经事忘了告诉你，那嫦山的霓天不是总爱跑去找你寻事么，也就是欺负你无依无靠，天君家顾及着嫦山不好直接帮你撑腰，我前日听师傅说要收你做干女儿来着。”

    白鸾咽下嘴里的梨子，噎了噎，干干道：“那可不行，届时我还要唤你一声干娘……”

    华楹面上几分黯然，静静地：“师傅近来忙得很，怕是早将我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我也不巴望着做你干娘，便是能这般陪着他，也该知足的。”

    白鸾用沾着梨子水的手掌拍拍华楹的肩膀，正色道：“追求大神之路，任重道远，你要挺住！”继续啃梨子，觉得无味就干脆扔了，问起汩泉上神最近在忙什么。

    华楹再度一拍大腿，几分激动道：“还有个天大的事儿，师父去了东荒，并蒂崖下有只天婴红鲤，无人招惹它却自己醒了，日前整日鸣叫，叫声很是凄惨的，师父怀疑是三昧真火下藏了什么东西，正在吸食天婴红鲤的灵气。”

    白鸾本是当个轶闻在听，听着听着便瞪圆了眼睛，并蒂崖——三昧真火——不正是九舞灰飞烟灭的地方？那底下藏个东西，莫不是，莫不是他当真要涅槃？

    白鸾甩甩头，觉得自己简直是在异想天开，天婴红鲤何等神兽，什么东西能吸得了它的灵气。再说，她不是满心巴望着九舞这个人彻底消失么，灰飞烟灭正合她意，怎么能期待着他死而复生呢。

    死吧，死得越彻底越好。

    同华楹说了几句话，心中郁郁随着海风被吹淡了些，白鸾便掐云回了九重天。之后依旧是日日与幼忻相对，而幼忻则时时观察着白鸾，但凡见她心情好些肯开口说话，就要凑过来将她那已故的哥哥翻出来说道几回。

    白鸾被幼忻搞得很是无语，只能加快收拾姻缘殿烂摊子的速度，盼望着这样活计早点结束，快些把幼忻轰回妖府老家去。

    幼忻倒是心里有数，只字不提剜心的事情，好像她完全不知道似的。白鸾也懒得同她计较，反正她现在有玲珑水卷养着，在九重天上也算安全，那五根扇骨基本不会再有折断的机会，自己的心给都给出去了，也着实下不去手再给挖回来。

    之后便如华楹所说，白鸾收到汩泉上神要收自己当干女儿的消息。

    对这个事情白鸾是没什么反应的，反正三万年下来，她天上地下的闯祸，皆是打着汩泉上神的名号，便是唤他一声阿爹，也不算特别为难的事情。要说不痛快的话，独独是不肯让华楹仙子占了自己辈分上的便宜，但这到底也都是些小事罢了。

    芙蕖仙子莲惜特特前来通知白鸾，十日后便又是百年一度的芙蕖宴了，汩泉此番认她做义女，实在就是做给嫦山看的。因而这认女的事情，正是打算安排在芙蕖宴中，所以不论白鸾如何推脱，那天总是要出席的。

    白鸾点头应承下来，她一贯知道汩泉上神行事高调，收个干女儿非要闹得人尽皆知，也正合了他的作风。到底都是在为自己着想，想到这些，白鸾觉得心里挺感动的。

    细细算来，上至天君一家汩泉上神和那些老棋篓子，下至华楹、莲惜这些小小女仙，大家对自己当真算是照顾有加的。如此见得，她白鸾的人品应该还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