汩泉点头,“若非她开了天玑冢,我亦不曾想到,如此说来,蕊珠平日懒散不肯勤于仙术,亦不是件坏事。如他们这般资质,若是表露出来,难免遭到魔族觊觎,依我看,那妖府的少主日后的麻烦不会太少。”
“如此便更不能让蕊珠与他走得太近了,”成煜忽而停下脚步,立在汩泉身前,言语间是面对长辈时的谦卑,他道:“成煜不才,也想求娶蕊珠,请上神成全。”
汩泉隐隐含笑,拍拍成煜的肩膀,放眼朝那方红杏望去,淡淡道:“凭蕊珠的性子,这事情你问我是无用的。不过……”收回目光,定定看着成煜,几分肃然:“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你大概也知晓部分,你当真一点都不介怀?”
成煜笑着抬眼看他,摇摇头否定了汩泉上神的猜疑。莫说此时仙恩风土开放,便是成煜向来是个严谨守旧之人,对待白鸾,始终是青梅竹马时那般的情意。
有些事情就是如此无奈,如果他没有早早被定为天君太子,不需承担天君大统,大可以与心爱的人早早双宿双飞,而鸾族的宿命注定他们不会有结果,新鸾出生,老鸾便必须灰飞烟灭,究竟是怎样一种诅咒。
幼忻偷偷来到蕊珠宫前,将自己变了朵红花,顺利混过了仙娥侍女的眼皮,来到熟睡的白鸾面前。重新变回人形,幼忻从袖子里摸出一条红绳,小心又小心地把白鸾的手臂从被子里拉出来,将那红绳一圈一圈绕上白鸾的手指。
待红绳绕稳了,幼忻露出奸计得逞的窃笑,轻轻御动尚未纯熟的仙法。
因那仙术的原因,白鸾忽然从沉睡中醒来,看到眼前的幼忻惊愕不已,急忙问及其来意。幼忻呵呵干笑着,支支吾吾也说不清个道理,目光不住地朝白鸾指节上瞟。
白鸾于是才看到指间古怪的红绳,因着酒醉的缘故,脑袋不大好用,反应了片刻才想起来,这是月老用来糊弄人的姻缘结。白鸾急忙要将那东西解下来,却因幼忻方才施了仙术的缘故,红绳逐渐消失,似乎有什么东西陷进了指下的皮肉。
白鸾微瞪她,抚着沉重不支的额头,几分不悦道:“你在做什么?”
幼忻捂唇咯咯笑了两声,歪着头一脸诚恳地回答:“月老爷爷说千里姻缘一线牵,我便将那红绳一头系在了哥哥手上,这一头自然要系在阿嫂手中,便是谁也不能将你们分开了。”
“你!”白鸾有些气恼,可打眼看着幼忻那副单纯的模样,又实在发不出太具影响力的脾气来,叹了口气,冷冷道:“亏你还在姻缘殿里当差,这红绳不过是月老用来搪塞那些春心暗动的女仙用的,若是真有这么轻便的办法,哪里还有那么多的情缠纠葛。”
“可这就是缘分啊,我们为凡人牵线搭桥是缘分,为什么神仙就不能有神仙的缘分呢?不管怎么样,幼忻相信阿嫂与哥哥是有缘的,你们必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幼忻信誓旦旦。
白鸾扶额又叹了口气,她和那个什么九舞之间,就是有缘那也必定是一遭孽缘!
既是孽缘必是要当断则断,如此幼忻这个敏感人物是不能继续放在眼皮子底下了,于是道:“姻缘殿里的杂事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明日你再过来帮一天忙,往后便回妖府好生与你哥哥团聚吧。”
话罢,看也懒得再看她一眼,搁下沉沉发麻的身子,蒙头大睡。
睡到第二天晌午方才醒过来,依旧是头疼不已,随意穿了身衣裳,几乎是蓬头垢面的就朝姻缘殿走去。白鸾心想着还是要早些将姻缘殿的事情处理好,以后没了幼忻帮忙,有她头疼的时候。
来到姻缘殿时,幼忻已经忙活了许久,白鸾于是也不理她,自顾去做该做的事情。只是因为昨日醉酒,今天虽然勉强醒过来了,依是头昏脑胀浑身无力的。做起事情来力不从心,喉头亦发干涩,身上每块筋骨皮肉都不太舒坦。
幼忻于是端了茶水过来,刚刚好的水温,刚刚好的口感,一切一切甚合她的口味习惯。但是这些习惯,自从那个人不在之后,已经很久没有人知晓了。
幼忻转身去整理册子,白鸾放下茶盅,忽而道:“等等。”
“怎么了,白姐姐?”幼忻回过头来,挂着灿比春风的笑容。
白鸾挥手将茶盅扔在她脚边,温水炸开水花,冷冷道:“你知不知道幼忻是从不这般唤我的?竟是何人敢在本上仙眼前作怪,速速现回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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