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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还是叫他穿在了身上，且还是贴身穿着的，此刻白鸾与他的皮肤之间毫无阻隔，我说九舞殿下，这大晚上的，你不用穿得这么凉快吧。

    唔，这凤凰皮还挺滑溜的。可是现在怎么办？就让他这么穿着自己？还是变回人形吓他一吓？白鸾觉得自己若是真的变回来，吓不住九舞，反倒是能吓住自己，实在是太丢人了些。

    九舞在衣服上抚了两把，衔着笑容便走了出去。白鸾忽然明白，此刻自己正肩负着个无比重大的任务，若是九舞胆敢得罪自己，就马上撕条口子出来，让他在人前暴漏暴漏丢一丢脸。

    妖府的正殿里，妖王和他夫人血凤很像回事地端坐在上首。九舞同他们请了安，便在一侧坐下，正面对着坐在另一头一身人妻打扮的楼月。

    实际上妖王大人叫九舞过来也没什么大事，无非是长辈对新婚夫妇的提点，那头血凤语重心长地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儿啊，成了家就该懂事了，楼月是个好媳妇如何如何……七拐八绕地就绕到了传宗接代这件大事上。

    白鸾从旁听得很是不快活，心想九舞才多大年纪啊，这个事情完全没有着急的必要嘛。

    对面的楼月面露一丝绯红，轻轻道：“阿娘，夫君这阵子繁忙，我二人亦还年轻，这事情不着急的。”

    “我这不成器的儿子，贯是喜欢同那几个纨绔子厮混，幸而月儿你贴心，懂得体恤夫君，九舞能娶到你这样的好姑娘，阿娘甚是放心。不似九重天上那个白鸾，仗着她干爹和天君一家宠惯，到处惹是生非……”血凤说着，便瞪了心不在焉的九舞一眼。

    一旁的妖王急忙清了清嗓子，打断道：“一家人说话，你总提些外人做什么。”

    血凤眉目一挑，几分不悦，“正是一家人有些话才当说清楚些，当年咱们儿子涅槃未成时，是谁掀了迎亲的车马，搅了这桩婚事，若不是因为她，月儿一早便是咱们的儿媳妇了。”说着，又转向九舞，正色道：“你常出入天宫，少同那泼妇往来！”

    白鸾恨恨地听了这番对话，恨不得立时变出来同血凤理论一番，她才不是泼妇，她这叫性子直爽敢爱敢恨，比那些表面惺惺作态，背地里下咒伤人的强多了！

    九舞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手指在袖子上有节奏地点着，一下一下点得白鸾心头怒火消去不少。若是这么忽然杀出来同血凤理论，自己丢了人不说，还得害九舞这身皮肉暴漏无疑，那就有点吃亏了。

    白鸾只得忍了，却听九舞一句话，才气得直欲呕血，他是这么说的：“此事孩儿自有分寸，当年孩儿师承蕊珠仙子门下，再见面时总要留存几分师徒间的情面。如今，孩儿既然娶了楼月，自然会好好待她。”

    唔，师徒之间的情面么，好大的情面！九舞一句轻飘飘的情面，令白鸾瞬间就搞不懂自己现在正在做什么，她好好一位上仙，天君亲封的仙子，将门之后，汩泉的义女，说起来地位不比眼前的任何一位低，如今竟变成衣服给人穿在身上，且还要忍受旁人对自己的谩骂。

    真是个传出去令天地都要抖一抖的笑话。

    白鸾亦不想在这个讨厌自己的地方多做逗留，心里惦记着，等九舞宽衣入睡时，自己便早早遁了，以后除非他主动找自己讲和，否则老死不相往来！

    九舞辞了妖王夫妇，与楼月并肩走过长廊，要进房门时，楼月扭扭捏捏地在门口立着，欲言又止的模样，眉目间几分惹人怜惜的秋波，看得白鸾直欲跳脚骂娘。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不早了，早些回去歇下吧。”九舞侧身对楼月道。

    楼月眼里噙了汪水泽，幽幽道：“你身上的离心咒……”

    九舞朝她走近一步，挑了味轻笑，凑在她眼前，声音沉沉得惹人想入非非，他道：“你不会让我痛苦的，不是么？”

    说着便转了身，关紧房门，抬手对着袖子吹了口气，挑着眉毛，笑容邪邪而明媚。

    白鸾是看不见他的表情的，为了不被他发现自己，将能封闭的感官都封了起来，只留下听觉，便是忍不住的时候，才睁眼出来瞧瞧。

    九舞伸了个懒腰，左右扭扭脖子，应该是睡觉之前的准备活动。白鸾等待着九舞将自己脱下来，几分不舍并几分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