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止捏着下巴在白鸾面上仔细打量几眼，眨巴着眼睛问：“那你这大白天的溜到我的寝殿来，是打算投怀送抱？”

    “没，没有，我怎么敢染指墨止君你呢？呵呵，呵呵呵……”

    墨止抬手攀上白鸾的肩头，用很哥们儿的姿态将她揽到一处坐下，摇了摇头，正经道：“行了，你也别同我装了，变成衣裳占人家的便宜，亏你也想得到，下次还有这种好计策，记得知会我一声。”

    白鸾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白了墨止一眼，清清嗓子道：“你看出来了？”

    “我看不看得出来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家九舞准是早早就看出来了。我看他是不好意思揭穿你，才用了这么个方法将你送上天来。”墨止摇着头道，咂咂嘴，又问：“小蕊珠，你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真的看上人家了？”

    白鸾咬着唇，心里回了半晌的劲儿，细细琢磨着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心思，适才彻悟，她不单单是看上九舞了，而且是时时处处想和他在一起，就像过去在积云山上一样，她希望他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白鸾重重地点头，坚定道：“对，我便是看上他了，你笑话我吧。”

    “瞧你这话说的，我吃饱了没事做么，怎的会笑话你？”墨止摇着扇子坐在白鸾对面，眉眼弯弯分明是忍着嬉笑，看白鸾有些气鼓鼓的模样，语重心长道：“二哥是过来人，便也提点你一句，若是真的看上人家了，大大方方讲出来就是，你还有什么磨不开脸皮的。”

    白鸾觉得墨止这态度有些像华楹仙子，心下几分伤感，华楹这趟离家出走看样子是来真的，也不知汩泉上神寻她究竟寻的如何了，既然是去了逆石林，她可不要落在魔族手里才好。

    回到墨止的问题上，白鸾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这道理我自然是明白的，可是我每每问起这些，他就会想法子将我弄昏过去，实在无从开口，而且上次他在妄水训斥了我，我现下心里还大快活，才不要再主动去找他讲和。墨止君，你同他是亲近的，你可知是什么缘由，他为什么娶了楼月，还有，他……他到底喜不喜欢我啊？”

    墨止的回答模棱两可，大意是旁人喜不喜欢自己，当是自己心里最明白。再说九舞当日那番训斥，也并非是冲着训斥而去，不过是担心白鸾的安危，怕她胡闹下去伤了自己的性命罢了。

    白鸾觉得墨止说的有道理，这话也颇为顺耳。

    而墨止虽然与九舞亲近些，也不过是个酒肉关系，他心里在想什么大约摸不准。按照墨止传授的经验，男女之间要谈真情真爱，总还需要个了解的过程，但白鸾所相处过的九舞，一是阿殇一是夜销，到底都不是真正的九舞。从这个方面说起来，她其实一点也不了解九舞，也根本不清楚自己到底喜欢了个什么样的人。

    但既然已经决定了喜欢，了解这个环节总是要补上的。而白鸾变衣服这件事情给了墨止些启发，他从袖子里摸出一味仙药交给白鸾，说是服了这东西，便可以随意变成个想变的东西，同时将自身的仙泽隐去，如此便不会有人能察觉她的存在了。

    可是这味仙药有个缺点，便是服下之后，三日之内，不管你想不想，都不能够变回来，变化期间也不能说话，直到药效彻底消失，自然会变成本来的模样。

    白鸾觉得这事情靠谱，如此便能大大方方地偷窥九舞的私生活，看看他不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究竟是怎么一番模样。收了墨止的仙药，白鸾郑重地同他行了一礼，并请他将这事情瞒下去，若是有人问起蕊珠仙子如何凭空消失了，便说她去了四海云游。

    九舞顺了墨止一件宝衣，待酒足饭饱已是黄昏，才掐云离开回了妖府。未免得惊动了他，白鸾特特等他走了一阵才追上去，到妖府时，服下墨止给的仙药，略略思索后，变了只普通无比的五色鸟雀，飞上他的房檐。

    可是九舞的房门关着，凭着她现在不足半个拳头大小的个头，根本没办法将门窗撞开。白鸾在房檐下隐藏至深夜，妖府的夜晚很凉，房檐上滴下的水珠打湿了五彩羽毛，她在冷风里瑟瑟发抖。

    房间里偶尔人影晃动，实在看不出他在做什么。看着窗子上菱形的图案，大约能容下自己这副身子钻过去，白鸾于是用鸟喙戳破了窗纸，别别扭扭地把自己塞了进去。

    可她还是估错了自己这副身材，当脑袋和半个身子都塞进窗框时，剩下半个身子却无论如何也进不来。而一双翅膀被窗框卡住，完全使不上力气，正是进退两难的境地。

    “什么人？”盘膝在床上修行的九舞察觉到异动，忽然抬手，从指间放出一道红光，正是对着白鸾的方向。

    “吱……”白鸾一声惨叫，便垂下了毛茸茸的小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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