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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长的思念令缠绵一发不可收拾，几乎是忘记了温柔，彼此掠夺。

    身体内部隐隐作痛，却痛得很甜蜜，她早就是他的人了，一生一世都只是他一个人的。白鸾此刻的想法很简单，从现在起，不论九舞去哪里做什么，她都要跟着他。

    唯一害怕的是，他会向过去一样将自己推开，或者偷偷甩掉自己离开。因而白鸾不敢睡，怕一睁眼他就不见了，背对着他，他的怀抱像一弯软软的巢穴，白鸾看着洞外惊过的飞鸟，大约是起风了。

    不小心便想起了楼月说过的话，“你不知道这些年我同他一起过得有多逍遥。”九舞被下情药那一晚的画面原来始终没有忘记，这个完完全全拥有着他的男人，也曾经被别人拥有过，几十年的流水光阴，他们可以日日相对……

    想到这里心口便抽了一下，白鸾倒吸一口凉气，身子竟然不经意地颤抖，她不想回想那些，既然她回来了，她就要尽自己的一切去将往事中的不堪抹平。虽然她知道，为了血脉的传承，不管是谁娶了自己，都免不了要同别的女人繁衍后代。但是楼月不可以——或许换了谁都不可以。

    “怎么不睡？”她那一颤，颤醒了拥着自己的九舞。白鸾转过身来，竭力将他抱紧，心里的问题脱口而出，意外地带着几分哭腔，“九舞，我们不会分开了对么，对不对？”

    九舞摩挲着她发丝的手掌顿了顿，目光闪过一丝犹豫，淡淡道：“会的，总有一天。”

    白鸾从他怀里出来，暗夜中凝视他的眼眸，其中淡淡黑潮似乎蒙了层雾气，泪水没缘由地涌了出来，她抽泣着追问：“什么总有一天，为什么是有一天，不要再分开了，一天也不要。”

    声音变成了祈求，她肆无忌惮地哭着鼻子，九舞抬手刮掉她眼下的泪珠，心疼又宠溺地：“笨鸟，有些东西比我们更重要。”

    是啊，他和她是不一样的，在她眼里什么都比不上他重要，但是他却不同。只是白鸾不知道，这更重要的究竟是什么，可是她不怨他，就算在他眼中自己不是最重要的，也不要紧。

    他再度把她抱起来，小鸟依人形容她再贴切不过。当年她做自己的师父，对自己呼来喝去的时候，肯定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吧。九舞有种奸计得逞的快乐，心里暗笑着，却正了音色，淡淡道：“天君有恩与我……”

    有些事情终于还是说开了，因为她的执着，他不想再继续瞒着她。并蒂崖下的涅槃，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现在的这条命，是天君给他的。这个恩，无论如何都要报答。

    而楼月同魔族的勾结，一早就被天君察觉了，只是借着楼月喜欢九舞这个便利，天君要他接纳楼月并且监视楼月。后来神魔暗中的较量越演越烈，魔族有策反九舞的意向，天君又何尝不需要有个人能够名正言顺地打进魔族内部，为神族做内线。

    自然便选中了九舞。当年白鸾因血玲珑噬血发作，九舞表面看似犯错，实际上所杀的千灵万兽都是些该杀的。那时天君便已经将计就计，以这项罪名发落了九舞，迫使他走投无路只能判入魔道。在此之后魔族同神族的每一次战役中，为了让魔族更加信任自己，九舞不得不故作奋勇，也不得不一次次将白鸾拒之于外。

    这对白鸾来说，或许是个好消息。九舞没有入魔，那么自己也就不用随他入魔了。可是，他这场潜伏究竟要潜到什么时候，其中的凶险白鸾又何尝想象不到。

    她满是担忧地看着他，似乎是应该说些叮嘱宽慰的话，可想了想，说什么都没有用，她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能帮到他，反而这份痴缠，也许会妨碍到他。

    九舞拉一拉狐裘，将她抱得更紧些，笑着安慰道：“是我不好，我总是怕若有一天死了，你会不好过，你说你会忘了我，我很放心。”

    白鸾心里又是一抽，她说她会忘了他，那是骗他的。她做不到，但是如果九舞真的不在了，她总归还有个成全自己的办法，殉情。

    九舞将她不知该往哪里放的小手拉过来，贴在自己背上，拥抱再紧紧，淡淡道：“我知道你做不到，”顿了顿，一字一字地承诺：“为了你，我不会有事，你要等我。可能会很久，但是我一定会回来，嗯？”

    有这么一个“等”字就足够了，白鸾会等他，一直一直等他，到死都没有关系。她抬起下巴凝望着他，不过短短百年的时间，他却还是变了。当初陪在自己身边的少年，如今竟然担负起了神魔天下的大任，她渐渐开始明白，原来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

    除了此时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