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无表情的女子看见他的冷淡反应,眼波骤起几丝涟漪,眼里缓缓淌出了两行清泪。
她记得昨日在曲水流觞,杜绵期也这样说过:皇上来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
她当时还笑话她,可当皇帝来时什么都不问,就一把把杜绵期拥入怀里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错了,嫉妒到她牙痒。
四更天,她偷偷潜回曲水流觞寻找匕首,被埋伏在暗处的人擒住的时候,她也学杜绵期说了这句话,她没有奢望他能像对待杜绵期一样对待自己,可没想到他竟半点动容之情都没有。
胸腔中宛若有把刀将五脏六腑绞碎,痛的她全身抽搐,瞬间抖如筛糠。
绵期看清她的异状,心下骇然。她这不像是害怕啊,倒像是精神失常的反映!
皇帝觉察失态不对,立即递了个颜色给方隐,方隐领命转身,亮出那把锋利的匕首,问她道:“真妃娘娘,这四更天不在贵宫休息,返回曲水流觞,可是为了寻回这把匕首?”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睡不着……睡不着,过去走走散散心。”真妃语音发颤。
“娘娘,您和嫔妾一起住在东湖,我们都清楚东湖赶到曲水流觞,需赶一个多时辰的路。您大半夜睡不着,赶到曲水流觞散心?娘娘难道觉得自己这么说能站得住脚?!”
真妃闻言,怔怔看向绵期,随后唇边露出一个凄美决绝的笑,“你说呢?聪明的杜宝林,你这么能耐,我说的对不对,你不如自己去猜!我偏不告诉你!”
饶是绵期早就知道真妃不像平时表现的那样柔和恬静,但甫一看见她这疯子一般的姿态,仍不禁愕然。
皇帝见真妃攻击绵期,一直维持的滴水不漏的面容,终于寸寸崩裂。
冷意上侵,他眸光沉入万丈深渊,声寒仿佛凗了一层冰,“孙千洛!”
真妃被他叫得怔了一下,她着实没想到他会当着其他三人的面,厉呼她的全名。
看来,他一点脸面都懒得给她留了。
她身体停止了颤抖,周身的戾气也蜕变为无与伦比的悲恸和绝望,歇斯底里地反复低念着:“皇上,我们的第二个孩子,是被沫雪杀死的……皇上,她杀了咱们的孩子,是她,臣妾看见了,真的看见了……”
神志不清的真妃立时被侍卫扣住了肩膀,感觉到自己身形被制作,她忽大声笑起来,笑着笑着却又哭了起来,“皇上为何就不信臣妾?皇上为何就信杜宝林?臣妾哪里不如她,不如她……”
“你样样都不如她。”了了数字的一句话,他说得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真妃显然被他这句刺到,情绪激动地控诉:
“臣妾就知道……那日这个贱人来找臣妾,说皇上气她不愿给您生孩子,希望臣妾给她求情时,臣妾就看出来皇上重视她超越任何人!
臣妾的孩子,被沫雪害死,您一点都不重视。现下皇上竟会为她不给您生孩子的事生气。皇上只要她的孩子,不要臣妾的,臣妾真的……很伤心很伤心……”她语气渐渐萎靡下去,受伤的表情好像一个孩子失掉了自己最心爱的东西。
听她这么说,绵期暗里倒抽了一口气,心道果然是因为那件她请真妃求情的事,诱发了真妃的不甘和疯狂。
皇帝面对她的控诉,皇帝眉心抽紧,转眸看了绵期一眼,再转向真妃的时候,却是问的却是另一码事,“太医给你开的补汤,这几月你是不是没喝?”
“补汤?”真妃凄侧恻地苦笑,“皇上别再瞒臣妾,臣妾早就看出来了,那些根本不是什么补汤!而是皇上用来控制臣妾意志的药!皇上把永康留在臣妾身边,臣妾才乖乖喝药,但臣妾知道皇上爱上这个女人,臣妾当然不会再去喝!”
真妃混乱的逻辑下是她求而不得的贪婪,皇帝停顿了下,喟叹道:“朕以为你真的悔改了,两年前,才答应把永康重新放在你身边抚养,但朕现万万没想到……孙千洛……你!”他怒极默住,再开口,齿间却像是携了千钧重量,阴冷说道:“三年前,朕就该杀了你!”
“皇上后悔了?皇上想杀臣妾……那就杀、杀、杀……”真妃一忽笑一忽哭地反复说着这些字句,听得在场几人皆是脑袋发胀。
这际,经验老道的方隐见状,意识到若皇帝一直在场,真妃这个状态恐怕还会持续,那样再审下去也是徒劳无功。
故他站出来提议,请求将人押回大理寺,待犯人情绪稳定了,再由他继续调查和审问。
皇帝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了,又交待方隐几句,命人将真妃押出
绵期全程沉默注视着真妃被狼狈拖出殿门,不知为何,一股寒意悄然爬上了她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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