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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一点。”我被绑上绳子吊下洞窟入口,敖雨泽在一旁提醒道。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握紧了手中的戮神钉。这件神器不一定能对付下面的
变异蚓螈,可有这玩意儿在手,我心里能多一些安慰。 登山绳很结实,我身上还有一个坚固的金属扣,如果遇到什么危险需要快速
逃离,我还可以快速解开这个金属扣。 为了防止万一掉下水,我头上还带着潜水用的便携式呼吸器。艾布尔等人似
乎早就料到会进入有水的地方,竟然准备了好几个这种轻便的呼吸器,里面储存 的氧气能供大约十分钟的呼吸,虽然比不上正式的氧气瓶,也聊胜于无。
几枚主要材料是镁粉的燃烧棒在我进入洞口的第一时间就被扔了下去。这些 燃烧棒在水中也能保持燃烧,能勉强让我看清楚周围的环境。
下降的速度很慢,借着燃烧棒发出的光芒,我发现随着我深入到洞窟中,下 方的空间越来越大,而洞口离地下河水面约有十多米。
燃烧棒漂浮在水面上,看样子还能坚持一分钟左右。这个时候我已经接近到 了水面,能看到所处的位置是一条地下暗河。
这条暗河的宽度约十来米,水流并不太急。在燃烧棒的照耀下,我能勉强看 清暗河边缘的石壁上,有不少壁画和文字。
或许是在水中浸泡了上千年的时光,这些壁画侵蚀严重,在这样的亮度下, 很难看清具体的样子。我只能看出有几幅壁画似乎画着类似独木舟的船,开向一 团模糊的大门,而在那大门周围,有类似卓柏卡布拉形象的地狱犬在看守。
我猜测这大门就是玛雅人想象中的冥界之门,而现在我所处的这条水道, 就是玛雅人所认为的冥河。只是这冥河中为何会有长达三十米的巨大蚓螈,是 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蚓螈在美洲的丛林中是一种较为常见的生物,外形看起 来和放大了上百倍的蚯蚓差不多,一般不会超过两米。三十米长的蚓螈,光是
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接着米克特兰带着两个世界树组织的精锐也下来了,他们手中都拿着枪械,
米克特兰更是带着榴弹枪。这样的武器,只要对方是有血有肉的生物,哪怕是长 度三十米的怪物,也能造成致命伤。
我按照事先的计划,再次划开手指,往水中滴了几滴血液。很快,水面下出 现一条长长的黑影。随着水花的翻滚,两名精锐手中的自动步枪不停开火,可是 变异蚓螈的外皮既坚韧又湿滑,子弹打在它身上,只出现一个拳头大小的凹陷, 随后就被弹开了。
那条蚓螈似乎忘记了先前的痛楚,跃出水面,直接朝我所在的方位飞扑过来。 借着还没有燃尽的燃烧棒,我发现它先前被手雷炸伤的部位断开了两米长的
一截,可伤口已经开始收拢,新的利齿正从收拢的创口位置生长出来,此时已经 小有规模。
这头怪物果然继承了蚯蚓的不死特性,而且再生能力比蚯蚓要高上几十倍。 仅仅是十几分钟,新的口器和利齿就要完全生长出来。
“去死吧,畜生!”米克特兰咬牙切齿地大喊道,狠狠扣下扳机。榴弹枪准 确地击中了变异蚓螈的还没有生长齐全的头部,然后猛烈炸开。
榴弹枪的威力比自动步枪大了许多,终于让变异蚓螈受伤。米克特兰的枪法 极好,后面的两枚榴弹准确地钻入第一枚榴弹炸开的碗口大的创口,将创口一下 子扩展到了脸盆般大。变异蚓螈更是发出了极为刺耳的高频声音。
一连三枚榴弹击中了变异蚓螈,蓝色的血液和粉色的肉块四处绽开。可对于 蚓螈长达三十米的躯体来说,这点伤势还能够承受。它最多只损失了十分之一的 身体,谈不上致命的威胁。
不过这仅仅是开始。随着蚓螈受伤,一支利箭钉入榴弹爆炸留下的创口,接 着中空的利箭内附带的液体自动注入蚓螈体内。
那是世界树组织开发的一种生物毒素,是从变异的树神中提炼出来的。只要 对方是生物,都有极高的致死率。这样的箭支,就算是秦峰手里也不多,如果不 是目前我们被这条巨大的变异蚓螈阻拦,秦峰也不会用出这样的武器。
很快,毒素起作用了,变异蚓螈开始疯狂地挣扎,大团的水花溅得到处都 是,就像一条生命力顽强的鱼在锅里不停挣扎。
上面的人开始收拢绳子,让我们几个离开水面,免得被波及。就在变异蚓螈 的挣扎缓慢下来,大家都以为已经搞定它的时候,变异蚓螈突然朝上蹿起,像是 认准我一样,朝我所在的位置卷了过来。
变异蚓螈的直径,起码有四五十厘米。如果被它卷中,只需要两三圈就能让 我全身动弹不得,更不要说这怪物堪比巨蟒的力量,很可能连我身上的血脉之力
也无法与之抗衡。
关键时刻,我看到变异蚓螈卷过来的巨大身体上,有好几个茶杯大小的斑 点。这些斑点在它身体背面的正中间,每隔一米多就有一个颜色更深的斑点。
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我拿着戮神钉的右手高高扬起,在变异蚓螈缠住我的 刹那,扎入离我最近的一个斑点。除了手腕握着戮神钉的部分,整根戮神钉三十 多厘米的长度,都刺入了变异蚓螈后背。
变异蚓螈剧烈地抖动了一下。接着我感觉到戮神钉上传来阵阵灼热,急速升 高的温度让我几乎要松开手掌,却本能地感觉到会失去千载难逢的机会,于是更 加用力地握紧戮神钉。直到那股灼热渐渐消散,缠住我的变异蚓螈像失去了全部 的生命和力量,死蛇一样松开,掉入水中沉了下去。
与此同时,戮神钉离开了变异蚓螈的身躯,上面的铜锈又掉落了部分,露出 让人心悸的锋芒来。
我的心微微一颤,总觉得这件帮了我好几次的古蜀神器,似乎也藏着什么秘 密。只是,这戮神钉是父亲亲手交给我的,再怎么古怪,我想父亲不可能害我。
“干掉它了?”洞窟口传来敖雨泽惊喜的声音。 “干得漂亮,我还以为那种毒素能够杀死它,没想到它临死反击居然如此犀
利。幸好你找到了它的弱点。”秦峰在上方不远处说道。他手中拿着那柄小巧的 短弓,先前那支利箭就是他射出的。
“你运气不错,蚓螈属于裸蛇目的两栖纲脊椎动物,即使变异让体型变大 了数百倍,基本的生物特性还是保留了。这种生物的大脑极小,眼睛隐藏在皮肤 下方,全靠眼睛到鼻子之间的一条感知触须来感知外界的一切。变异蚓螈要控制 如此庞大的身躯,我估计光是靠它的脑部肯定不够,应该主要是靠脊椎中密布的 神经线。而这些神经线彼此连接的关键节点,外在就表现为你刺入戮神钉的斑 点。”敖雨泽下来后,看了一眼我手中的戮神钉,有些感触地说。
我喘着气点点头,先前的确是有些运气成分,那处茶杯大小的斑点,刚好是 这头变异蚓螈的弱点。如果是换了其他部位,就算我手持戮神钉,也未必能够一 击杀死这么大一头变异怪物。
接着,其他人开始沿着固定好的绳子下来,再次确认变异蚓螈已经死掉后,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艾布尔举着防水电筒看了看水道周围的壁画,说道:“沿着这条水道朝前,我 们就能够到达冥界之门。”
“就这样游过去?”我皱眉问道。 这条地下暗河的深度至少有七八米,不可能直接蹚过去。艾布尔所说的冥界
之门又不知道到底有多远,真要选择游过去的话,我怕还没有到达就没了力气。
更何况,这里是当年玛雅人所修建的羽蛇神庙下方的秘密通道,谁也不知 道所谓的冥界之门到底通向哪里,除了卓柏卡布拉和变异蚓螈外,是否还有其
他怪物在守护。 “龟壳会指引我们前进,它会带领我们找到冥界的入口。其实我想你们应该
也明白,这个世上怎么可能有真正的‘冥界’?所谓的冥界,不过是意识世界的 另外一个叫法,要不然来自三百年前四川地区的石碑中藏着的龟壳,凭什么指引 我们找到千年前的玛雅文明藏着的秘密?”艾布尔笑着说。
这个问题的确是我之前一直觉得古怪的,传闻中是张献忠铸造了七杀碑,而 且我之前通过变异树神获得的信息,也证明了这一点。我们猜测张献忠当年这样 做一方面是为了彻底解决意识世界的入侵,另外一方面是希望自己能够集众生怨 念成为活着的神祇。可不管怎么说,当年的张献忠绝对不可能知晓在离四川万里 之外的美洲地区,还存在一个和古蜀同样失落的玛雅文明,除非在张献忠当年获 得的某些隐秘消息之中包括了对这个文明的描述,从侧面反推出古蜀人的最终消 失和玛雅文明的兴盛有着关系,并且还将玛雅文明兴起的消息重新传递回了四川 地区还残留的族人那里。张献忠所处的年代,欧洲人已经发现了美洲(哥伦布在 一四九二年发现美洲大陆),可是以当时的信息传递条件,他是不太可能从欧洲 人那里得知关于玛雅文明的信息的。那么就只存在一种可能,古蜀人消失后,真 的靠着巴蛇神的力量引导了玛雅文明。那么引导玛雅人文明进程后,肯定存在一 种方式,能够将信息传递回古蜀所在的四川地区。
之前我曾推测过,几大文明古国都发源于北纬三十度这条神秘的纬度线附 近,古蜀文明和玛雅文明也不例外,而且这条纬度附近,存在一些磁场异常的现 象,那么有没有可能,古蜀人在引导了玛雅文明后,是通过这些特殊的磁场来传 递消息的呢?只是这种信息传递不可能像现在打个越洋电话那么方便,条件应该 十分苛刻,而且也不太完整,以至于有了不少偏差。
张献忠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获得了这部分消息,大概想要继承古蜀人在玛雅留 下的遗产,于是在巫祭的帮助下,将一枚灵龟壳封存在了七杀碑中,借着被屠杀 的数百万冤魂的信念之力,获得自己想要的信息。只是他在四川的大肆屠杀,让 当地经济迅速衰败,所创建的大西国失去大量人丁和统治基础,导致了后来被 清军迅速击败。别说是七杀碑,连搜刮的财物也来不及运走,最终被沉入岷江 之中。
在艾布尔的带领下,我们沿着地下暗黑的方向奋力游去。还好是顺着水流的 方向,并不是太费力气。
我能感觉到地下暗河一直朝西流淌,并且是以一个微小的角度一直朝下。我 们在水中游了约莫半小时,手脚因为在水中泡得太久渐渐冰凉时,终于看到了前 方出现的可上岸的溶洞。
我计算了一下我们游过的距离,还有地下暗河向下倾斜的角度,最后得出一
个让人惊奇不已的结论:现在的我们,差不多已经位于地下两百四十到两百六十
米的深度了。最为诡异的是,按照常理,这样深的地下,氧气含量应该极低才 对,可我们除了感觉呼吸稍微困难了一点,并没有感觉到氧气含量有太大变化。
我们先发现的溶洞有五六米高,极为宽敞,宽度接近二十米,地下暗河只占 据了其中一半,剩下的一半是被冲刷得十分光滑的岩石。想来不知道多少年前, 这里曾完全被地下暗河占据,后来暗河水量变小,才露出两侧的岩壁来。
我们颤抖着上了岸,稍微休整了一下,吃了点东西,也不等衣服干透,就继 续朝着溶洞前方走去。
大概十多分钟后,我们沿着溶洞走到了尽头。前方只有几条仅容一人通过的 缝隙。
艾布尔手中拿着龟壳,露出极为肃穆的神情,目不转睛地盯着龟壳上的裂 纹,似乎能从中看出我们不明白的信息。他的手指不停地掐算着,脚步下意识地 挪动,似乎依照某种神秘的韵律在两三个平方米的范围内反复走着。
我的瞳孔一下缩了起来。这个步伐我并不陌生,之前我曾看过旺达释比走 过类似的步伐。当时旺达释比向我解释说,这是释比传人之中极为古老的“禹 步”,是当年大禹治水后传下来的。
不仅仅是释比的传人,就连不少巫祭,甚至正统的道家学派当中,都有关于 “禹步”的记载。这种步伐一般用于祷神礼仪之中,其步法依北斗七星排列的位 置而行步转折,宛如踏在罡星斗宿之上,因此又被称为“步罡踏斗”,是道法极 为高深的真人才懂得的步伐。
我曾经试图跟旺达释比学习这种步伐,可最终因太过困难,只学会了一点皮 毛。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一个西方人身上,居然能看到正宗禹步。
艾布尔踏着的禹步猛然停止,此时他对着的方向,是左边第二条缝隙的位置。 “走这条路。”艾布尔长长地嘘出一口气说道。肉眼能看到一条水汽凝结的
白线凝而不散,两三秒后才缓缓消失不见。 “这家伙不是普通人,放在古代,至少是能够通过龟壳占卜、预测祸福吉凶
的大祭司。而且这家伙的禹步如此正宗,没有道门高人手把手地教,是绝对学不 会的。”敖雨泽在我耳边低声说道。
“废话,如果是普通人,怎么可能成为世界树组织的九大圣子之一?而且你 不要忘记,世界树组织最初的创立者,除了艾布尔的父亲老爱华德外,还有一个 张姓道士。”我说道。
几乎不用多做猜测,艾布尔所会的正宗禹步,很可能就是从那个张姓道士那 里学来的。而张道士的来历,几乎可以肯定和张家人的血脉传承有关。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带头钻了进去。我之所以打头阵,一方面是艾布尔 的要求,而更多的是因为我五感敏锐,万一有什么危险,也能第一时间发现。其 实敖雨泽的探险经验远比我丰富,可在她面前,我不想再像以前那样老是跟在她
后面。她似乎也明白这一点,这个时候也并不和我争抢。都说女人应该笨一点才 好,可有时候聪明的女人反而让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