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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虞晚正在屋里用早膳,外面便传来闹哄哄的脚步声和推搡声。
虞晚蹙起了眉,透过楹窗便瞧见她那威风凛凛的伯母闯进了院子。
她指尖微颤,霎时站了起来。
“呦!真是要嫁进东宫当嫔妃了,咱们家的晚晚是越发没有礼数了。”柳氏人未到声先到,尖锐凌厉的声音像一把刀,一瞬刺破了房门。
虞晚眉眼温婉,弯身行礼道:“晚晚正要去给伯母请安。”
这动作她做了整整两年,晨昏定省,比柳氏的亲闺女虞穗还要勤快。
奈何眼前的人,却总是不满足。
柳氏瞧虞晚低眉顺眼的样子,刀子一样的脸色稍缓和了些:“伯母说你一句,你便回一句,等去了宫里可不许这样了。说出去给我们国公府都丢人呐!”
虞晚心底冷嗤了声,面上未说话。
柳氏继续道:“今儿来就是告诉你,午后宫里的嬷嬷会接你和穗儿入宫学习礼仪。后日是太子娶太子侧妃的日子,你能有幸侍奉太子和你嫡亲姐姐是你的福气,入了宫,你和你姐姐都姓虞,该怎么做你应知道。”
她走进了几步,保养极好的手拉着虞晚的手,凤眸深深:“毕竟,我和你大伯父不能白养你两年。”
虞晚抬眸看着柳氏,唇边挂笑:“伯母说的是。不过既然晚晚如今要出嫁了,那我亡母的嫁妆是否能还给晚晚?”
虞晚眸光灼灼,直白的看着柳氏。
被那如炬的眼神对着,柳氏一时有些心虚,她笑道:“自然是了。伯母也是念着你年纪小,替你保管着。伯母怎会要你的东西呢,你亡母遗物自然会添进你的嫁妆单子去。”
“我能看看吗?”虞晚步步紧逼道。
柳氏言笑晏晏:“自然不能。”
“为何不能?”
柳氏在国公府作威作福数年,骤然被顶撞,那股刁钻的劲又重新贯入胸.口。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虞晚,声音冷了下来:“为何不能?那便要问问宫里的嬷嬷了。好不懂规矩的丫头,看来圣人让你们入宫学礼仪真是没错!”
寄人篱下这四个字,纵然虞晚学了两整年,也终究觉得心不甘情不愿。
说完,柳氏再不看虞晚一眼,转身朝院外走去。她一走,身后那些刁仆呼啦啦也跟着出了去。屋子顿时安静了下来。
云杳被柳氏的人按着,这会儿终于被放进来。她担忧的看着虞晚,心疼的攥着她的手,语气哽咽:“姑娘。”
虞晚现在没有功夫去难过。按照柳氏的说法,午后她就要入宫,不知何时能出来随后便要出嫁了。
那么云杳是不能再留了。
虞晚打定了主意,回握着云杳的手,嘱咐道:“一会儿我替你收拾行李,你假借着出门替我采买之由跑出去,再也不要回国公府!”
云杳心头一颤:“姑娘,您说什么呢?”
虞晚不舍的看着她,云杳自幼同她一起长大,这些年甚至论起陪伴比父亲和阿兄还要多。若不是到了万不得已,她也舍不得。
“如今我入宫已成了定局,可你不同。宫门深似海,能跑一个是一个。带着咱们存下的钱,寻一处村子好好安置自己。”
虞晚顿了顿:“若我们都能等到父亲刑满释放或者阿兄班师回朝那一日,终还会相见的!”
“姑娘!”云杳哭着扑进她的怀里,泪水不住的透过衣料渗出来,她哭喊着:“东宫那样险恶,奴婢怎能抛下您呢!奴婢这一世都要守着您,保护您,云杳绝不独活!”
“傻丫头。”虞晚也是有些不忍,轻轻拍着她的背,眼圈红红的。
虞晚绝望的看了看窗外,几只鸟雀扑棱棱的飞过雪白的梨树枝头。明明是那样盎然的春景,可她那双美眸却空洞而又脆弱,带着无尽的不甘不舍。
她们没有路,也没有光了。
*
刑部。
陆鄞刚从张家出来,脸色沉的厉害。
李忱大气不敢喘,那张家人哭哭啼啼,断断续续磋磨了小一上午,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提供。
陆鄞甫才净了手,便有差役匆匆来报:“陆大人,又出命案了!”
他脸色微滞,太阳穴处突突的跳,直觉告诉他,这次的命案与张家那一桩应是有关。
陆鄞沉声开口:“死的也是女子?”
“是……是女子。”差役瞪圆了眼珠子看着陆鄞,大人怎会知道?
“生辰可是八月十五?”陆鄞继续问。
差役咽了口唾沫,陆大人莫不是有通灵之术,这都能猜到。
陆鄞睨了眼那差役,从他目瞪口呆的反应中肯定了答案。
他拢起眉心,看来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杀人案。凶手专挑着生辰八月十五的女子下手,不会没有缘由……
陆鄞想着想着,眼皮突然跳得厉害。他猛地攥紧了圈椅扶手,赫然想起那场荒诞的梦境。
“晋王妃殁了!”
“晋王妃殁了!”
在灵堂前,陆鄞看着王府下人吊唁时曾低语议论:“这晋王妃真是可怜,一尸两命。今儿可是八月十五的团圆日子,就这么孤零零死了。”
另一人说:“也是该着她有这命。头先她嫁给晋王时,听她们说,这八月十五还是王妃的生辰呢。晋王约摸着小世子出生的日子,想好好操办来着。”
这些细碎的画面在脑海里一闪而过,陆鄞喉结微微滑动,掌心一瞬冰凉至极。
他怔了一瞬,便起身朝外走,厉喝一声:“李忱!”
宁国公府。
府门前张灯结彩,两座看家的石狮子早就戴上了喜庆的大红结,院墙与院墙之间也系上了五色彩带,春风拂过,彩带上的铃铛“叮咚”作响,十分悦耳。
不需再过多装饰,也能看出主人家的喜悦。
国公府的嫡女嫁为太子侧妃,将来储君继位那就是宫里的贵妃娘娘,有朝一日位极中宫也不是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