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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擦黑时,邹麦仁急急忙忙的赶到医院。程理的电话还是无人接听,他无从得知奶奶住的是哪个科室,哪号病床。
心急如焚的站在大厅,周围人来人往。
“让一让,让一让。”
邹麦仁闪身避开,几位医生护士推着一架移动床急匆匆的穿过。
他眼睛一亮,跑到挂号的地方问医务人员,报了程奶奶的姓名后,才知道她住在新住院楼的贵宾病房。
找了一圈,邹麦仁稳了稳心神,推开了门。
病房安安静静,只有心电仪的嘀嘀声,他走至床前,想喊一声奶奶,张开口却半天没有声音。
门咔嗒一响,陈嫂从里面的洗手间出来,看到他惊讶道,“麦仁,你怎么过来了?”
邹麦仁擦了擦眼角,说,“阿程打电话的时候,我在旁边,想来看看奶奶,奶奶这……是怎么了?”
陈嫂悲伤道,“肺癌晚期,之前老太太一直撑着,现在撑不住了。”
他眼睛瞬间含了包泪水,侧过头,仰着脖子憋了憋,环视一圈,“阿程呢?”
“刚刚说要去打电话,在外面,小姐守了一下午,到现在还没吃饭的。”
“我去找她。”
在走廊来来回回找了两遍,问了服务台的护士,也说没看见程理。
邹麦仁焦头烂额,拿出手机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再次拨打程理的电话,通了却还是没人接听。
一转头,他看见门后有个蹲伏的身影,瑟缩的一团,肩膀还在微微颤动。邹麦仁心中一紧,推开楼梯间的门。
“阿程。”
邹麦仁蹲下来,环抱住她。
程理僵了僵,听到邹麦仁的声音后,一头栽进他的怀里,把脸深深埋进他的胸口,压抑的呜呜哭声细细碎碎的传出来。
邹麦仁坐在地上,背靠墙壁,一手顺着程理的头发抚慰,另一只手牢牢的圈着她。
他的阿程,连悲伤大哭的时候,都要强忍着不出声,坚强得让他心疼。
认识以来,程理比他和盛文涌成熟太多,做事又面面俱到,就像盛文涌说的,靠谱。
而此时,程理的脆弱和无助,坦露无遗,他也清醒的认知,被他深深依赖和眷恋的姑娘,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半大孩子。
程理落的泪仿佛在邹麦仁心底融了个洞,又酸又疼,磨得他紧紧抱住怀中的罪魁祸首,希求她别哭了。
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程理渐渐止住了哭泣。
她仰起头,眼睛红肿得像颗桃子。
“丑不丑?”
“不,很漂亮。”邹麦仁亲了亲。
“你居然昧着良心说话,我眼睛疼得都睁不开了,你还唬我。”
邹麦仁笑着又吻了吻她,“那怎么办嘛,阿程在我眼里就是美的呀,丑字和你不沾边的。”
程理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头一低,又埋进他怀里,“那再抱我一会儿。”
邹麦仁的双手紧了紧。
“你吃饭了吗?”程理的声音有点嘶哑,闷闷的。
“没顾得上,想来看你和奶奶。”
“你打我电话啊?”
邹麦仁捏了捏程理的脸,无奈道,“你看看你手机,我打了至少二十个,信息也发了不少,都担心你手机快没电,才不敢打了。”
程理拿出手机,果然一长串的未接来电,不好意思的瞥他一眼,又朝他怀里拱了拱。
抱着难得撒娇的程理,邹麦仁松口气道,“你没事就好。”
“恩,我没什么。”
“阿程,奶奶她……”邹麦仁也不知如何安慰,干巴巴道,“不要太伤心了,人总有这一天。”
“我知道,奶奶的一生其实挺辉煌的,”程理动了动,在他怀里换了个姿势,额头贴着他的下巴,说,“但奶奶的晚年也很寂寞,我知道她一直牵挂着我父亲,我只想父亲能回来看奶奶最后一面。”
“和他说了吗?”
“接线员小姐姐听的,他不在基地,等他回来的时候,也不知道要过半个月还是一个月,等批假再回家,又不知要等多久……”
程理咬紧嘴唇,心口一阵闷疼。前一世,奶奶弥留之际都是念着父亲的名字,而父亲……没回。
“好了好了,”邹麦仁摸摸程理的头,柔声道,“你父亲知道后,肯定会回的啊,不要担心,不哭啊。”
程理浅浅呼出一口气,感到有点丢了面子,抬头就一口咬在他的下巴,“我没哭!”
邹麦仁默了默,下巴那里又痒又麻。在她倔强的目光逼视下,只觉得心田柔软得不像话,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没哭,我看错眼了。”
程理眨眼,鼻音浓厚,哝哝低语,“豌豆,你怎么那么乖呢?”
邹麦仁道,“因为是你啊,我的阿程。”
两人抱了一会儿后,程理拉着邹麦仁起来。邹麦仁的屁股和大腿早已凉得不像话,麻痹刺痛,缓了好一阵。
程理帮他捏脚,“不好意思哦。”
“傻瓜,这算什么。”邹麦仁替程理把头发捋顺。
邹麦仁劝道,“吃饭去?”
“恩。”
回到病房,程奶奶依然没醒。陈嫂帮他们把饭菜热了后,摆在旁边的小茶几上,程理随意的吃了几口就不吃了,然后一个劲儿的给邹麦仁夹菜。
“辣子鸡好吃,多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