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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理这几天的脸色越来越差,凤眼中的精光也越来越凌冽。班上的同学看到她,隔老远就避开,好像怕她一言不合,就动手揍人。
她确实心情极差,奶奶昏迷快半个月了,都没有醒转的迹象。给父亲和家里打了无数个电话,也没有人能回老家一趟。
程家的男人多,可都是郭嘉的。父亲老大哥都是“将在外”一切押后处理,三哥跟部队出任务,根本联系不上,老二哥哥南方的厂子在年底期间,订单量大,也脱不开身。
大侄子明年高考,学业繁重,前程要紧,耽误不得。二侄子和小侄子比她都小,有什么用,添乱吗?
程理被这关键时刻,一心为公的父兄们怄得要死,但偏偏大义上,她没有办法。
下课后她就守到奶奶床前,看着一天比一天消瘦的奶奶,肉眼可见的感受生命的流逝,她觉得糟心、觉得心里凉。
世事难两全,她懂的哇,可是……
程理坐在双杠上,拿出手机给家里的座机打电话,等了一会儿,通了。
“妈,爸爸他回了吗……”
邹麦仁见程理又在打电话,叹了口气,拿着矿泉水折回篮球场。
盛文涌把篮球传给队友后,一屁股坐到邹麦仁身边,顺着他的眼神看向那个焦躁的跳下双杠的身影。
“程理最近肝火很旺啊,程奶奶还没醒吗?”
邹麦仁的眼神一直盯着程理,她还没说两句,就烦躁得捋了好几把头发。
“就是没有啊,不然阿程那么急干什么。”
“哎~人老了都有这么一天的,我倒是觉得啊,昏迷总比清醒的好,感受不到疼痛,”盛文涌边说边伸手去拿邹麦仁手中的矿泉水,“正好口渴了,给我喝。”
邹麦仁手一挪,避开了他,“这是给阿程的。”
“她在打电话啊!”盛文涌又去抢。
“你还缺我这瓶水?那边一排的女生都等着给你送水呢。”
邹麦仁朝球场扬了扬下巴,盛文涌笑嘻嘻的看了一眼,抬手飞了个吻过去,惹来一片尖叫声。
不要太骚!
今天是他们班的篮球赛,还有五分钟,盛文涌就得作为主力上场了。
“一排呢,我喝谁的水?”盛文涌得瑟道,“再说女生的水不能随便接,省得她们多想,还是哥们的水安全,给我咯!”
他乘邹麦仁一个不注意,一把抢过,拧着瓶盖要喝,一片黑影闪过。
程理劈手抄过矿泉水,凉凉的瞥了一眼愣住的盛文涌,拧开瓶盖,径自喝了口。
“行行行,你女王,你老大,”盛文涌在程理快嗞火的凤眼里败退,举起双掌,道,“您请喝,小的告退。”
程理挥手,“跪安,小盛子。”
“什么?!”
盛文涌一脸吃瘪,忍不住委屈的看向邹麦仁。
艹,不如不看!邹麦仁个没人性的,眼珠子都快黏在程理身上了,都不睬他一下。
“我要上场了欸,你俩不给我击个掌吗?”
程理再挥手,赶苍蝇似的。邹麦仁倒是捡起点良心,朝他伸出拳头,“别丢脸。”
盛文涌回击,自信满满的样子,一张俊脸都兜不住。
“嘁,看本大爷厉害。”
程理拿起矿泉水指着盛文涌的背影,疑惑的问邹麦仁,“这没心没肺的样子,还是那条缩在咱家电视墙角的狗子吗?”
邹麦仁噗嗤一声乐了,附和道,“有点阳光就灿烂,成傻狗了呗。”
程理默默的看着他,吁了口气,浅笑道,“你倒是卖的一手好哥们啊。”
“唔,没事的,”邹麦仁眨了眨眼,一丢丢心虚道,“哥们就是拿来卖的,阿程笑了就好。”
篮球场猛的爆发一阵欢呼声,两人看过去,盛狗子投了个帅气的三分球。
“你怎么不上场啊?”程理问。
邹麦仁撅了撅嘴,大长腿伸直,手从口袋里一摸,竟摸出几颗巧克力,递给她一个道,“不想出汗,等会要陪你去医院。”
丝滑甜美的巧克力在口里转了一圈,舌尖抵住一咬,她挑高眉头,“酒心巧克力?”
“哈哈哈,是啊,”邹麦仁欢快的露出笑容,“你从澳洲带回的巧克力除了这个,其他的我都吃光了。”
程理见他也含着一颗,有点紧张,伸手摸了摸他耳朵后面,又看了看,没有红疹子,皱了皱眉,还是不放心问。
“有没有觉得不舒服,你酒精过敏啊,忘了?吃不了就不吃呗,浪费一点有什么关系。”
“阿程别摸,痒,”邹麦仁扭了扭脖子,笑得比酒心巧克力还醉人,“你特意带给我的,不想浪费,而且好吃呀。”
程理抬了抬眼皮,盯着小酒窝沉醉了会儿,便将视线移到球场上。
“阿程,”刚躲开的邹麦仁又移过来,“心情有没有好点?”
“恩?”
“甜食能使人快乐啊,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