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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玥吓坏了。
忙冲到景国公前面，张开双臂拦着他的去路，飞快的道：“爷爷，是我想退亲了，不关王爷的事。王爷他……他只是……不想爷爷责怪我罢了。”
违心的说完，泪水却落的更快了。
景中公脾气爆，是带兵打仗时养成的习惯，并不代表他脑子不好。
看着孙女儿哭肿的眼睛，他手中刀柄重重杵在地上，发出“嗡”的一声震响，低沉浑厚的声音道：“玥儿不必害怕，爷爷管他是公孙王侯还是皇亲国戚，敢欺负我宝贝孙女儿头上，爷爷绝不容许。”
姜长泽在听到景国公说杀他心仪之人时，已然站起了身。
深潭般的眼眸辨不出喜怒，踱步到景国公面前，道：“辜负景小姐的人是我，国公爷要为景小姐出这口气，冲着我来便好。”
言辞间，已然没了方才的温度。
景玥转头对上他冷漠的眼神，心中一滞。
“王爷……”
想说什么，被姜长泽打断。
姜长泽眸光扫过景国公手中长刀，继续道：“国公爷要动刀，小王便受你一刀，不论生死，今日过后我摄政王府与国公府恩怨两绝。”
不是他，而是摄政王府。
饶是蹚过大风大浪的景国公，听到“恩怨两绝”从姜长泽口中说出来，也是怔愣了下。
俨然没想到他如此坚定。
顿时气的老脸铁青，握着刀柄的手青筋尽现。
景玥真怕景国公脾气上来，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冲上来抓着这个向来疼爱她的祖父的手臂，道：“爷爷，真的是玥儿不想嫁他了。”
景国公拂开景玥的手。
沉声道：“玥儿，你先退下。”
“爷爷……”
“退下！”
景玥从未见过祖父发这么大脾气，委屈着退到了一旁。
扭头看向姜长泽。
姜长泽面色如常，没什么特殊的表情。
景玥眼底又透出一抹失望来。
饶是如此，他都不肯回心转意吗？
景国公怒目直视着姜长泽：“欺到我国公府头上来，真当老夫不敢动你？”
“我并无之意。聘她为妻是我所愿，与景小姐退亲亦是我的主意，与她无关。国公爷定要做些什么来平息怒火，那也该是我来受。可国公爷若执意要将帐算在她头上，那我便只能站在她那边，护她周全。”
这么说并非挑衅，而是明明确确的告诉景国公叶小棠是要他护着的人。
无论今日还是以后，国公府都不能找叶小棠的麻烦。
景国公怎会听不出？
怒不可遏。
手上一个用力扬起长刀，朝姜长泽刺来。
景玥惊呼：“爷爷不可……”
姜长泽巍然不动。
眼都不眨。
仿佛尺半长无比锋利的刀刃，对准的不是他的胸口。
“住手！”
喝声响起。
刀锋堪堪停在姜长泽胸口。
景玥应声看去，只见叶小棠和贴身丫鬟一边一个，搀着禇老夫人绕过青石小路，急急地朝着这边走来。
到了近前，禇老夫人对着景国公斥道：“你糊涂啊！”
叶小棠则是松开她，飞奔到姜长泽跟前。
推开尚还停在他胸前的长刀，仔细查看他身上的伤。
好在只是衣服破了一道小口。
叶小棠松了口气。
悬着的心也落回去。
放松下来，小脸跟着一沉，用力一拳打在姜长泽胸口，怒嗔：“你怎么不躲啊？”
刀剑无眼，真伤了怎么办？
姜长泽眼底染了笑。
这丫头，最近对他动手动的有点频繁。瞧着那张紧张的快皱成一团的小脸，不顾众人在场，亲昵的伸手刮了刮她鼻尖，道：“国公爷心中有数。”
“心中有数”的景国公收了刀。
气归气，他起码的礼数还是有的，收了刀，朝禇老夫人躬了躬身：“老夫人怎么过来了？”
禇老夫人白了他一眼：“我不来，你还真想要了他的命？”
弑杀皇族，以下犯上，是要整个景家陪葬吗？
景国公知禇老夫人的意思。
余怒未消的瞪向两人，目光扫过叶小棠脸时，倏然一怔。
看看叶小棠。
再看看景玥。
看看景玥，再看看叶小棠。
两人无论身量抑是模样，都有着七八分相似，要说不沾点亲，带点故，断然是不可能的。
“你是谁家孩子？”
叶小棠没搭腔。
她也知他们今日是来赔罪的，她不该也没资格生气。可方才那刀就对着姜长泽胸口，若非禇老夫人及时赶到，谁知他会不会真的要了姜长泽的命？
想到这些，她就没办法做到无动于衷。
景玥走过来，小声对她道：“爷爷只是吓一吓他，不会真的伤他。”
她刚才还是有理的那方，这会儿却好似理亏了一样，不太敢去面对叶小棠那双隐忍带怨的眼眸。
这微妙的变化，禇老夫人看在眼中。
她道：“棠丫头是我孙女儿的孩子，和玥儿一样，是我的曾外孙女儿。”
景国公更为震惊：“云轻的孩子？”
从前景、禇两家交情甚笃，景国公作为长辈，也是看着这些孩子长大的。在小一辈中，属景玥母亲褚云莜和小姨褚云轻长得最像。
没想到她们的后代也会如此。
虽非同姓，可到底是姐妹，还长得差不多，这姜长泽到底怎么想的？
是嫌弃他景家吗？
正想着，几道身影匆匆而来。
正是褚云莜带着贴身侍女过来了。
她本在后院，听到下人禀报前面出事了，才匆匆赶来。
虽然公公和祖母都在，可姜长泽位分高，自然要先向他行礼。走近了，正欲朝姜长泽福身，却见姜长泽先她一步欠了欠身，道：“晚辈见过景夫人。”
景夫人：“……”
什么情况？
景玥率先明白过来。
也不管什么礼数了，上前将母亲拉到叶小棠面前：“母亲你看，这是九姨母的女儿，叶小棠。”
“云轻的女儿。”
抬眸看到叶小棠那张与褚云轻几乎像了十成十的脸，褚云莜湿了眼眶。
“你母亲现在何处？她可还好？”
看来景玥还未将她们相认的事，告诉这位头回见面的姨母。叶小棠的怨气也只针对拿刀指着姜长泽的国公爷，未迁怒别人，见褚云莜也是真的关心，遂笑笑道：“母亲在老家成云县，她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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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当着禇老夫人的面，她并不想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