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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棠恍惚间，孩子娘已将孩子拉开，满脸惊慌地道：“实在对不住叶姑娘，孩子不懂事，冲撞了您。”
对着睁着一双大眼，尚不知犯了什么错的孩子道：“快给叶姑娘赔罪。”
就要按着他跪下。
叶小棠双手托住她：“他喜欢我，是我们的缘分，何错之有？”伸手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小脸：“他有两岁了吧？”
孩子娘见她不责怪，放下心来：“正月里生人，转过年来正好两岁。”
叶小棠瞧着他欢喜，从荷包里拿了些铜板给他。
孩子娘亲见状，忙拦着不让孩子接：“叶姑娘这是做什么？”
叶小棠道：“除夕一过便是新年，给孩子个压岁钱。”拉过孩子的手，将铜板放到了他手里：“希望孩子以后平平安安，万事顺遂。”
孩子娘忙叫孩子道谢。
小孩儿黑漆漆的大眼睛望着叶小棠，软软糯糯的道：“谢谢叶姨娘。”
竟还叫上“姨娘”了。
叶小棠愈发喜欢，忍不住多捏了捏孩子软软的脸蛋。
孩子娘见了，也跟着笑起来，知叶小棠已成亲，问道：“叶姑娘与姜公子尚无子嗣吧？”
叶小棠点头。
孩子娘道：“叶姑娘这般喜欢孩子，不与姜公子生一个吗？”
“待我娘子长大，孩子自然会要。”清冽的嗓音自身后传来，两人同时扬眸看了过去。
姜长泽不知何时到了后面。
孩子娘见了，忙低下头，惶恐地道：“姜公子。”
姜长泽没再看她，目光转向叶小棠的那刻溢满了笑容，嗓音也变得温和起来：“回来了。”
叶小棠被他完美切换的表情逗笑：“嗯。”
男人又问：“烟火好看吗？”
不知为何，叶小棠觉得他这话听起来酸酸的，好像对她抛下他自己去看烟火有些不满。换作往时，她可能要逗一逗他，告诉他好看的不得了。可今儿过年，她只想哄他开心：“你没去，我问完想问的话就回来了。”
男人闻言，笑容果然大了起来。
那拽着孩子妇人羡慕道：“姜公子与叶姑娘感情真好。”
叶小棠一笑：“你与夫君感情一定也很好，若不然，怎么生得出这么可爱的孩子。”
妇人害羞的低了头。
姜长泽走到了叶小棠身边，将之前挂在屋里的披风给她披上：“说了多少遍都记不住，着凉了有你难受的。”
叶小棠：“这不有你吗？怎么这么快结束了？”
姜长泽睁着眼说瞎话：“不胜酒力。”
叶小棠：“……”
也不知乔家人怎么放他出来的。
不一会儿，褚云轻也出来了。
叶小棠便不再问姜长泽，而是过去搀住褚云轻，甜甜笑道：“娘。”
褚云轻点点头。
与院中其余人打过招呼，她道：“去后面吧。”
他们提前出来，她就猜到他们其实是想单独她，便也找了借口出来了。乔掌柜是通透人，加上有他们在场，乔家其他人也放不太开，便也痛快的送他们离开。
三人去了褚云轻住了小院。
一进门，叶小棠便闻到了祭祀香的味道，侧厅设了一个小小的祭台，正中摆着南沛的灵牌。
这些年褚云轻一直当南沛还活着，得知他离世的消息，便为他设了灵位。
见叶小棠望着那边，褚云轻道：“要上柱香吗？”
她与南沛虽是小棠的父母，却未尽到一日当父母的责任，在这方面，自然也不好勉强叶小棠。
叶小棠点头。
拉着姜长泽进去侧厅，规规矩矩的敬了香，说道：“父亲放心，以后我们会替您照顾好娘。”
姜长泽也敬了香：“岳父大人放心，小婿终此一生，定会竭尽所能护她们母女周全。”
敬过香，两人退了回来。
褚云轻望着牌位上的名字，仿佛透过它在看着那人生前的模样，片刻，微微笑道：“若他在天有灵，希望他能保佑你们回去京都后平平安安，保佑那些从中作梗的奸人早日得到报应。”
叶小棠道回：“一定会的。”
从侧厅出来，叶小棠脸上多了几分小女儿的笑容，神秘兮兮的朝自家娘亲道：“方才那么多人，娘亲一定没吃好吧？女儿备了宵夜，陪娘亲一起吃。”
说着，朝门唤道：“扬风大哥。”
叶小棠这一声“大哥”，吓得扬风险些从房顶一头栽下来。
他哪受得起啊？
就算他受得起，他家爷愿意吗？
进来时看都不敢看姜长泽，匆匆进门将叶小棠让他备的东西放到桌上，马不停蹄的溜了。
叶小棠：“……他，没事吧？”
姜长泽面无表情：“不用管他。”进门连个招呼都不打，这小子怕不是要造反，看他回去怎么收拾他！
刚刚迈出门的扬风忽然打了个喷嚏。
他家夫人害人不浅。
要完……
叶小棠打开扬风送来的食盒，是她提前在酒楼订好，自府衙回来时叫扬风去取回来的菜。
样数不多，但也有鸡有鱼。
还有一壶酒。
姜长泽关上门，叶小棠摆好酒楼给带的三个小瓷盏：“头一次与娘亲一起过年，要好好庆祝一番。”
褚云轻笑着回：“好。”
姜长泽眉心微动。
他家小丫头说的不全，不只是与她娘亲过的头一个新年，也是与他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
都是自家人，坐次也就不那么讲究了，围着桌子坐下来，叶小棠将三个酒盏斟上酒，一个面前放了一盏。
端起酒盏，叶小棠道：“娘，女儿祝您长寿安康，万事如意。”
褚云轻笑着端起酒盏：“娘也希望你平平安安，一生顺遂。”
与她碰了碰，各自饮下。
待两人放下杯子，姜长泽夹了一块酥肉放进叶小棠面前碟中：“酒不着急喝，先吃点东西，方才在前面都没怎么见你吃东西。”
叶小棠十分自然的夹起菜送进嘴里。
仿佛早就习惯了。
褚云轻见女婿对女儿这般贴心，露出欣慰笑容来。
宵夜吃的比年夜饭更温馨舒服，待叶小棠脸颊微醺时，外面已响起了三更声。
褚云轻道：“不早了，你们也该回去歇着了。”
她起身进了里屋，再回来时，手上多了两个红色锦包。
一人一个递到叶小棠和姜长泽手中：“头一回一起过年，娘也没有什么好送你们的，这红包就当作压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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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棠看向姜长泽。
他笑着接过：“多谢母亲。”
褚云轻笑着点头，和煦目光望着一直怔在原地的叶小棠：“怎么不接啊？”
叶小棠回神，接了过来：“谢谢娘。”
捏着触感极好的锦绣料子，叶小棠心中百感交集。长到这么大，她还第一次收到压岁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