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事情已有定论，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宋暖暖一边百无聊赖地听着李公公例行的问话，一边偷偷打量皇帝的模样。
怪不得原作中男女主有事没事都不太敢往皇帝面前凑，他的确是有些吓人的，哪怕他长着一副好看且和善的面容，周身的气质也十分文雅，但骨子里的冷酷却根本遮不住。即便是笑着，也让人觉得心惊胆战的，更别说他板起脸来的时候。
虽然问话的并不是皇帝，但单是被皇帝偶尔投过来的目光扫过，那些被李公公一并儿带过来的人就已经瑟瑟发抖了。
一个个看着，倒是比跪在最前头的那个灰头土脸的四皇子，更想在这大殿上找个地缝钻进去。
宋暖暖：……
有这么可怕吗？
她疑惑地朝着自己便宜爹的方向看去。
却见宋大人眼观鼻鼻观心，只用眼角余光示意自己老实点。
行叭。
宋暖暖十分善解人意地收回了自己的疑惑，只抬起手来，用袖子掩住嘴，打了个小小的呵欠。
“都下去罢。”皇帝大概也觉得没有什么意思，没等宋暖暖打完呵欠就挥手结束了流程，顺带吩咐了对原作女主的惩罚。
做为当事人之一的原作女主并不知道，她这次的掺和，导致她被皇帝评价为“不知分寸”，“胡搅蛮缠”，直接被剥夺了公主家闺女的伴读身份，还被勒令禁足在家半个月。
宋暖暖：？
女主的光环呢？怎么她提前出场不是为了刷重要角色的好感度，而是为了惹这些大佬厌烦？
宋暖暖不理解。
但她其实也并不关心原作女主的计划。
照她说，只要原作女主不来招惹她，就算原作女主上天入地，娶得了一百八十八房面首，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哈啊。”她继续打自己的呵欠。
因为泪眼朦胧，连便宜爹的示意都没有看见。
宋大人素来古板正经，好不容易尝试一次挤眉弄眼，希望闺女赶快和自己一起悄悄退出去，奈何闺女并不理他。
宋大人就有些发愁。
他怀疑是自己做的暗示还不够明显。
难道，动作幅度还得再大一点？
宋大人挤了挤眼睛。
还没等宋大人练习到满意的效果，就听得那清润的声音再度在大殿上响了起来，“困了？”
长身玉立的青年，不知何时走到了宋暖暖的身边。
他垂眸盯着宋暖暖头上一颤一颤的发钗，心中软成一团。
果然还是个小孩呢。
因着这声发问，皇帝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来。
宋大人顿时一惊。
他努力想要说点什么，以免陛下觉得他家闺女御前失仪，却见闺女张着一双水光盈盈的眸子，懒洋洋地点头，冲着那格外好看的青年道，“都折腾好久了。”
她抬手揉揉泛红的眼角，娇气地哼哼，“今儿我第一次去藏书阁，天亮没一会儿就起来了……”
天大亮之后才起还这么骄傲的吗？
这小孩……
青年失笑。
他心中摇头，又认真听小姑娘娇气地继续抱怨，“我怕晚了，早饭也就囫囵对付了两口。”
“原本在藏书阁中就被她们纠缠，又过来殿上站了这么久，我的腿疼死了。”这样说着，她又揉了揉肚子，“我还饿了。”
又困又饿的小姑娘一边说，一边就皱起了鼻子。
“好饿好饿，腿都饿到抬不起来了。”
她可怜巴巴。
“暖暖！”见闺女在大殿上开始撒娇，宋大人惊出一身冷汗。
他躬身作揖，想要赔礼，却见皇帝闷不做声，已经吩咐李公公准备布膳了。
宋大人：？
宋大人没有注意到，皇帝脸上一贯的威严之下，闪过的丝丝无奈，他看向小姑娘的眼神里，也溢满纵容。
除开皇后的原因，皇帝自个儿并没有女儿，因此对这个娇娇软软的小侄女儿也格外娇宠。
“这，不可啊。”宋大人垂着头连连拒绝，“暖暖不懂事，臣这就带她下去。”
别说皇帝不乐意，青年闻言更是往边上移了几步，将宋大人看向闺女的目光挡了个严严实实。
宋大人：？？
青年只当没有听见宋大人的声音，他引导着，又让宋暖暖说了不少的话。
“你今儿才第一次去藏书阁，那以前呢？可是在皇城书院？”
都城里的小孩们惯常是先去皇城书院启蒙，启蒙结束即将进阶教育的时候再去藏书阁拓展阅读。小姑娘这个年纪去藏书阁倒也不算稀奇。
“没有。”宋暖暖摇头，“我现在还认不全字呢。”
好在之前她抢过来的羊皮纸上的内容并不复杂，再加上她本就知道大致剧情，连蒙带猜，倒也认了个七七八八。
皇帝闻言，嘴角一抽。
这丫头，还是一贯地实诚。
他忍不住逗她，“那你今儿去藏书阁，原是想做什么的？”
不认字，总不能是去读书的罢？
难道，还是对徐子宣恋恋不忘？
皇帝想到皇后说起小姑娘终于醒悟时的高兴劲儿，一下子头痛起来。
好在，宋暖暖并没有让皇帝头痛太久，她虽然不会说出自己去藏书阁的真实目的，但也不想让人胡乱猜测她的心思，闻言便立刻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不是姑丈你曾经说的嘛，书中自有颜如玉，看多了也就喜欢了。”
“我想认字了，便先过去感受一下。”
就是什么都还没有感受到呢，就和四皇子杠上了。
还揍了好几个人。
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