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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楚建国病情突然恶化，虚弱的脾胃经不起川菜重油刺激，不停的咯血，呼吸一度中断，抢救回来后，尿液也无法排除了。

    医生给他插上了导尿管，竟然还是无法排尿，于是询问秀芬是否在小腹切口插管。

    秀芬吓得脸色苍白，哆哆嗦嗦的还没说话，楚建国一脸老泪抓住她的手：“闺女啊，别浪费钱了，医院就是个无底洞你没看见吗？让我回家吧！”

    秀芬也知道父亲大限将至，但没法接受他活活被尿憋死，坚持让医生做腹腔造口。

    楚建国劝阻不下，怒极去扯身上的管子，众人连忙按住，秀芬跪在床边，脑袋伏在父亲胸上哭的泣不成声。

    楚建国抚摸着女儿的头，像是和她说话，又像是喃喃自语：唉…闺女啊…人生自古，谁无一死啊，我累了，真的想去那边找你娘了，回家吧…回家吧…

    房子没了，回哪里呢？楚建国说自己办公室租期还没到，就回那里吧。

    秀芬完全瘫了，主治医生一看这铁定是不治了，巴不得他早早腾出床位，拔管的拔管拆仪器的拆仪器，喊来护工清理了楚建国的杂物，叫来救护车司机让他们议了价，将父女二人送回了楚家镇建筑公司办公室，抬下楚建国放在床上，又把秀芬两边架着胳膊搀下车，放到沙发上坐好后，救护车扬长而去。

    张光凡早就放弃了楚家镇的小生意，办公室长期无人居住，一股发霉的尘土味，窗户玻璃也不知被哪个熊孩子砸破了，秋风呜呜呜的吹进来，显得异常凄凉。

    秀芬强撑着来到父亲卧室，问父亲想吃点啥不？楚建国精神好了很多，呼吸虽然急促肺里吼吼噜噜，但却很开心，说自己很饱，让秀芬去外面吃点。

    秀芬哪里能吃得下，怕父亲担心，就说好，出门转了一圈回来，本想撒谎说吃了，谁知楚建国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