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奇看了贺国祥一眼,笑着对李盖武说道:“李老爷所问的这两个问题,恕刘某只能回答其中一个。刘某所用的这只号角,名为‘兕角神号’。号身采用上古神兽‘兕’的独角,乃是数千年前的古物,后经高人之手,精工制作而成。此物所发出的声音,可震慑天下所有走兽的心神,使其不斗而降,乖乖受缚,任它是虎豹熊罴,人猿仓鼠,概莫能外,乃是一件狩猎用的无上至宝,如果法术高明者,还可以拿来用作战争所用,驾驭兽类与敌人交战。此音名为‘兕角魔音’,但由于曲谱十分复杂,针对不同的物类需要奏出不同声音,否则就会成为无用的杂音,甚至伤及无辜。如果这件宝贝到了一般人手里,由于不懂正确的使用方法,就如同盲人持刀过闹市,只会惹来麻烦。至于那只神秘的小兽,既然令爱喜欢称它为‘小狐狸’,那就当它是只小狐狸罢了!”
蔡冬瓜搁下手中筷子,突然插话道:“在下听说世间有一物,其色金黄,其大小与狸猫相若,其爪牙锋利无比,能将犀牛开肠破肚,又善于从对手谷道侵入,破坏其脏器肺腑,其一身皮毛珍贵无比,出入对手肛门而不沾血迹,不染污秽。连虎豹见之,也只能将屁股抵于岩石之上,张牙舞爪,虚声恫吓而退之。莫非,可全和小姐今夜就是遇到了此物么?”刘奇不禁赞叹道:“蔡先生果然见多识广!刘某佩服,正是此物。来,我敬先生一杯!”蔡冬瓜连忙站起来喝了,又谦逊了一回,接着问道:“如果在下所料不差,贺旅长今夜如此劳师动众,夤夜来到这磨盘山里,似乎本意不是为了这只小兽而来吧!”
贺国祥哈哈大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说道:“蔡先生果然好心思,不错,贺某今夜趁夜而来,其实是为了寻找磨盘山里面的那座大墓,掘其葬品以充军用。”
“啊?”此话一出,李家诸人除蔡冬瓜之外,全都惊骇得叫出声来。李盖武骇然问道:“这磨盘山中居然还有一座大墓?我在此地生活了数十年,为何从未听人说起过?”刘奇嘿嘿一笑,看着蔡冬瓜说道:“蔡先生果然好眼力!敢问先生是如何看出来,这磨盘山中还有一座大墓的?”
蔡冬瓜正色道:“说来惭愧,蔡某先前并不知道此墓的存在,也从未进过磨盘山,而且听说磨盘山乃是火山喷发而成,其成型距今至少已有数万年之久。这等地形有龙无水,有山无土,无水则无以养穴,无土则无以养尸。按照蔡某理解,此等绝地殊非王侯将相下葬的上佳之地。只是因为三少爷从磨盘山带回来这块石头,上有山魈的血迹,才引起了我的猜想,直到刚才听到各位的讲述,我才想通了这一节,倒让贺旅长和刘参谋长见笑了!”贺国祥听蔡冬瓜说得分毫不差,顿时也来了兴趣,站起身敬了蔡冬瓜一杯,问道:“今夜之事,堪称瞬息万变,枉我置身其中,也感觉应接不暇,蔡先生何不试作分析,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在座各位听听?”
蔡冬瓜当下抱拳对着在做诸人团团一揖,从磨盘山中的那座无名的大墓开始,缓缓讲了开去。原来,风水之学,形成于两汉时期,托名管辂所著的《管事地理指蒙》最早成书于东汉末年,实则管辂本人所著的《管玄经》也成书于此前不久,但尚未面世就已经佚失了。直到郭璞之后,华夏民族才有了系统的风水学著作。可是这并不代表两汉之前的先秦时期,人们就不懂风水;事实上,很多后世的风水理论都是后人在古人的实践基础上,以倒扎杠的方式将古人的墓葬之法,总结成了堪舆学的规律,形成了系统的堪舆学著作。换言之,今天人们所看到的风水学理论只是在以文字的方式记述古人的殡葬习惯,但是今人未必就比古人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