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锦姑姑脸色铁青，眼皮由于年迈耷拉着，但却隐隐跳动着，眼底深处是闪着寒光的利剑。眼角的鱼尾纹上挑，嘴角抽动着，直直的盘膝于低榻之上，威严冷冽之气让人不敢接近。两边站着花月与蓉儿。地面上跪着的珍珠正擦拭着脸，哭声便是从这儿传出的。

    真像皇后娘娘与容嬷嬷审问楚楚可怜不占丝毫优势的紫薇呀！沐曦不禁感叹。

    “皇后娘娘，奴婢真的没有勾引皇上啊！”

    沐曦打了一个哆嗦，正欲行礼。只听锦姑姑一声令下：“跪下！”

    沐曦咬牙，真应该效仿小燕子，也做个“跪得容易”。

    沐曦已经记不清楚这已经是自己第几回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不安的感觉犹如千金之重压在心头，口难开。

    见沐曦乖乖跪下，锦姑姑神色稍有缓和，不过依旧拉着脸：“这么久又是去哪里厮混了？”

    “没有，奴婢没有厮混！”

    “哦？你今个是打扫后花园了，还是打扫甬道了，还是给花浇水了，抑或者是打扫芽园了？”锦姑姑言语冰冷，虽年迈，却字字清晰，不得不令人折服。正是如此，无端又注入了几分肃穆。

    沐曦听到芽园，不禁想起昨晚之事，连忙慌张的摇头：“不是，没有，什么也没有！”

    “哼！”一阵冷哼，注满了锦姑姑的嫌弃鄙夷之色。

    “花月！”

    花月身子微微颤了颤，连忙答道：“是，姑姑。”

    “府中人事归你所管。沐曦归哪个嬷嬷管教？”

    花月闻言不禁大惊失色。府中人事确实归自己管理，只是平时只是交于下头的小丫鬟打理，有时懒怠的过问，便不了了之。这几日更是忙于他事，早已经忘记沐曦这件事情。仿似还没有给沐曦安排嬷嬷。不知那些小丫鬟安排了没有？眼下锦姑姑逼问，该如何是好？如若实招，锦姑姑一定治自己疏于职守，那？花月愁眉不展，思忖着如何回答。

    锦姑姑半天等不到答案，正欲发火。蓉儿轻细的嗓音响起。

    “花月姐姐忘记了？前几日，姐姐还和我说过，沐曦这泼皮猴恐怕只有如嬷嬷可以降服呀！”蓉儿深深看了一眼花月，花月立即会意，连感激的神色都忘记递给蓉儿，便连忙称是，借口自己最近事多，给忘记了。

    锦姑姑也并未责怪，只是口头说了花月几句。花月浮躁的心稍稍一安。可是，这只是小巫见大巫。真正的苦难还在后头。

    沐曦却不淡定了，蓉儿这话的意思是，如嬷嬷比这个锦姑姑还难缠？

    “如嬷嬷呢？把她叫来。我倒要好好问问她是如何管教下人的！”锦姑姑没好气的询问，“都是老人了，依旧如此不懂规矩。怎么还允许如此事情发生？”

    “回禀锦姑姑。花月姐姐安排如嬷嬷调教奴婢之前，恰好家中有事，便匆匆请假回家了。所以奴婢并未见到如嬷嬷。此事并不关如嬷嬷之事。”沐曦连忙解释着，如若如嬷嬷知道我这样帮她说话，说不定还会对我好呢！

    “混账！”锦姑姑正在气头上，重重的拍着案几，案几之上的茶托都应声跳了起来，洒出清凉的茶水以及满屋弥漫的茶香。

    沐曦感觉缄口，寻思着自己到底说错什么话了。

    不过，这次，锦姑姑的矛头并不是沐曦，而是花月。

    “如嬷嬷何时请假了？我怎么不知？”

    “回禀姑姑。”花月此时已经颤抖的跪在地上，脸色苍白，“锦姑姑那日身子疲劳，吩咐奴婢有事可自行处理。所以奴婢觉得这是件小事，便，便没有回禀姑姑。”

    “小事！”锦姑姑细眉一挑，斜睨了一眼沐曦：“你看看，这是小事？”

    这就是封建奴隶主，自己心情不顺畅了，什么事情都不对，甚至是自己说过的话都可以反悔。心情愉悦了，什么事情都可以。

    沐曦看着一向骄纵的花月，此时却仓皇不已，毕竟此事是因自己而起，沐曦心中愧疚难当，便开口道：“锦姑姑，此事不关花月。全是我的错。一人做事一人当！要罚就罚我好了！”沐曦说的义正言辞，大义凌然，丝毫不向奴隶主投降的气势微微震慑了一下锦姑姑。

    不过，只是一瞬间的。

    锦姑姑冷笑一声：“呵呵！我没有责怪你，你倒是先出头了！好！现在就轮到你了！”

    “什么？我还有什么事情？”沐曦吃惊的看着锦姑姑，只见锦姑姑冷眼瞥了一眼依旧跪地的珍珠。沐曦心一沉，难道是昨晚的事情？

    果不其然，锦姑姑狠戾的朝珍珠甩了一记目光，声音阴森：“说！”

    珍珠早已经脸色苍白，连声音都是断断续续的：“回，回禀姑姑。奴，婢。”珍珠年纪小，第一次见锦姑姑发这么大的火，一时之间吓得说不出所以然。

    沐曦早已经看不过去，仰起头替珍珠道：“珍珠昨晚确实是见我进了程，哦，是王爷的屋子。而且，我确实是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