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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卷一):(25)(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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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阵小小失态让我丧失了亲手结果敌军大将的机会。化身将他牢牢困住,风暴使的两名部下把他剁成肉泥。等我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铁汉已经变成了一摊死肉。

    吊男也错过了这个结局。他正忙着咽气。铁汉用力扔出的长剑就扎在他的头颅里。搜魂和风暴使正向他走去。

    化身重新变回那油腻腻臭烘烘胖墩墩的赤裸巨物。虽说他用两条腿走路,但并不比刚才那四脚牲畜更像人。化身踢了一脚铁汉的尸首,乐得浑身乱颤,好像这个致命陷阱是本世纪最有趣的笑话似的。

    化身这才看到吊男,一阵颤抖传遍他那身肥肉。他快步走向同伴,也不知在语无伦次地嘟囔些什么。

    吊男将长剑从脑袋里拔出。他似乎想说话,但一个字也挤不出来。风暴使和搜魂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我盯着风暴使。她居然如此小巧玲珑,身量就跟个孩子差不多。我跪下摸了摸渡鸦的脉搏,心里还在想,这么点小人儿怎能释放出那般恐怖的威力?

    化身摇摇晃晃地走向三名劫将,透过毛发丛生的肩膀上那堆肥膘,可以看出他的肌肉因为愤怒而绷紧。他停下脚步,面对搜魂和风暴使,瞧那架势有些紧张。没人说话,但吊男的命运似乎已经有了定论:化身想帮忙;其他人不肯。

    奇怪。化身是搜魂的盟友,为何会突然起了冲突?

    他们又为什么甘冒惹怒夫人的风险做出这等事来?如果吊男死了,夫人肯定不会高兴。

    我刚摸到渡鸦的脖子时,他的脉搏有些慌乱飘忽,但此时已经稳定。我松了口气,心下稍定。

    风暴使的部下盯着化身臃肿的后背,慢慢靠近劫将。

    搜魂跟风暴使对望一眼,小个女人点点头。搜魂转过身来,面具上那两个眼洞透出岩浆般的红色光芒。

    顷刻之间,搜魂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团黑色云雾。它足有十尺高,十来尺宽,黑如无底深渊,比最浓的雾气还稠。云雾猛然腾起,速度胜过蝰蛇出击。空地中响起两声仿佛鼠鸣的惊叫,然后是充满恶意的漫长静寂。经过刚才那阵咆哮和喧嚣,静寂仿佛致命恶兆。

    我拼命摇晃渡鸦,但他没有反应。

    化身和风暴使站在吊男身边,直勾勾地盯着我。我想尖叫,想逃跑,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看来我也身负魔力,居然能看出他们的心思——我知道得太多了。

    恐惧将我牢牢定住。

    纯黑浓云来时突然,去时更快。转眼间搜魂已经站在两名士兵中间。他们缓缓倒下,简直像是两棵庄重威严的老松。

    我用手指掰动渡鸦的眼皮。他呻吟一阵,猛地睁开眼帘。我瞥见那两个放大的瞳孔。脑震荡。该死!

    搜魂迟疑地看了看两位同伴,然后慢慢转身面对我们。

    三名劫将逐渐逼近。他们身后的吊男虽然只剩最后一口气,但依旧吵得要死,可是,我根本听不见他的声音。我觉得膝盖发软,却还站起身面对自己的末日。

    我的生命不该如此结束。这可不对头……

    他们三个站在对面,死盯着我。

    我瞪视回去。除此以外也没别的办法。

    好汉碎嘴。至少够胆色跟死神瞪眼。

    “你什么都没看见吧?”搜魂柔声问道。我觉得好像有只冷冰的蜥蜴沿着脊梁骨往下爬。方才与铁汉搏杀时,风暴使的一名部下连声怒吼,用的就是这种声音。

    我摇了摇头。

    “你刚才忙着跟铁汉搏斗,然后一门心思替渡鸦疗伤。”

    我无力地点点头。我的膝盖像是两坨果子冻,要不然我早就撒腿逃跑了。当然,要真干出那种事来,可就蠢到家了。搜魂抬手一指,又开口说:“把渡鸦抬到风暴的毯子上去。”

    我又推又哄,好不容易扶起渡鸦走向飞毯。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又在做些什么,但还算老老实实让我领路。

    我有些担心。虽然表面看不出任何伤痕,可他的表现不太对劲。“把他直接送到我的医院去。”我说这话时根本不敢看风暴使的眼睛,音调语气也出人意料地尖细,听起来活像只跳蚤。

    搜魂让我坐上他的飞毯。我心里一百个不愿意,跟要上屠宰场的肥猪差不离。他可能会玩花招。要是我从天上掉下去,他就再也不用操心我的嘴巴够不够严了。

    他也走到飞毯跟前,将血淋淋的长剑扔到上面,自己找好位置坐下。毯子飘向空中,朝天梯上声势浩大的战场飞去。

    我扭头看了看静静躺在草地上的那几具尸体,被无处发泄的羞耻感闹得焦躁不安。这种做法肯定不对……但我又能怎么办呢?

    有种仿佛黯淡星云的金色物体在遥远夜空闪现,继而飘进一根砂岩石柱投下的阴影。

    我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群龙无首的叛军士气愈发低迷,被团长引入陷阱,惨遭屠戮。只是由于人数太少,外加过于疲惫,佣兵团才没把叛军彻底赶下山峰。志得意满的劫将们也没能提供多少帮助。要是再多一个后备营,再来一次巫术攻击,我们肯定大获全胜。

    我把渡鸦安置在最后一辆赶赴南方的大车上,在撤退途中替他疗伤。他肯定要一连好几天迷迷糊糊晕头转向。照顾宝贝儿的责任自然落在我肩上。这孩子是一味良药,对治疗再度撤退引发的沮丧很有帮助。

    也许她正是用这种办法回报渡鸦的慷慨大方。

    “这是咱们的最后一次战略后退。”团长向我们保证。他不肯说这是撤退,脸皮又没厚到把它说成向后方进军、收缩阵线,或是其他官样文章。他没提除非大战结束,否则我们无路可退。查姆的沦陷意味着帝国的死期,而且几乎肯定会结束这段编年史,给黑色佣兵团的历史画上句号。

    安息吧,自由佣兵团的最后一支。你是我的归宿和家庭……

    在泪雨天梯上没向我们透露的消息终于传到了我们耳中:另外几支叛军也从北方开来,正在向我们撤退路线的西侧挺进。沦陷城市的名单很长,就算考虑到这些报告肯定有夸张不实之处,也难免令人灰心丧气。吃了败仗的士兵经常高估敌人的实力。这样做有助于恢复他们的自尊心,免得落入自卑的泥沼。

    我跟老艾并肩走在平缓漫长的南侧山坡,朝查姆北方的肥沃农田前进。我忽然说道:“下次没有劫将在附近转悠时,你给团长透点口风怎么样?跟他说,从现在开始,让佣兵团跟搜魂划清界限不失为明智之举。”

    他用奇怪的眼神瞟了我一眼。老伙计们最近经常这么看我。自打铁汉死后,我一直喜怒无常,闷闷不乐,也不爱说话。当然,即便心情最好的时候,我也不是团里的开心果。心理上的压力碾碎了精神。我不敢采取以往惯用的宣泄通道——编年史,生怕搜魂发觉我写的东西。

    “咱们最好别让外人觉得佣兵团跟他走得太近。”我补充道。

    “那次出了什么事?”到目前为止,人们仅仅知道个梗概。铁汉被杀,吊男牺牲,普通士卒中只有渡鸦和我活了下来。所有人都对故事细节有着近乎病态的好奇心。

    “我不能告诉你。但你去跟他说。等下次劫将不在周围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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