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能听得见我说话吗？”

    眼底镜移开以后，乔山很迷茫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光秃秃的脑袋，油光泛泛的脸，带着葱花味道的手指，乔山没有完全想起他是谁，身体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下。

    然后乔山就看见诊床下面有一个年轻小护士正蹲在地上，用一种很夸张的动作，像很怕血似的伸长胳膊检拾地板上带血的绷带。

    从这个角度看上去，胸前春光一览无余，两只白花花的丰腴乳球波涛荡漾晃得乔山心潮澎湃浮想联翩跃跃欲试。

    “说你呢，看哪呢？”秃头男人用眼底镜晃了晃乔山眼睛。

    “你头上缝了两针，有点轻微的脑震荡，其他没什么大碍了。”秃头对刚刚还沉浸在大好春光中的乔山说。

    “这两天还是主要吃流食，晚上我给你做点瘦肉粥，再调养两天就能恢复了。”

    “脑震荡？我这是在哪？发生了什么事？我的头是怎么受伤的？”乔山问。

    蹲在地上的小护士抬起头，两团白肉看不见了，只能看见她那呆滞傻气的刘海发型和过分圆润的鹅蛋脸。

    乔山条件反射般的觉得喉咙一阵阵发紧，想不起谁也不能忘了她。

    “我靠，他不会失忆了吧？”

    乔山这才发现诊床上还坐着另一个年轻女孩，蓝色连体飞行服褪到了腰部，紧身内衣包裹着瘦小的身材。

    她伤得并不比自己轻，脖子打了牵引，额头也包着纱布，脖子动不了，正费力的朝乔山转过身子。

    “我觉得我应该缝的没问题啊。”秃头对女孩说，“脑震荡可能都这样，也许过一会就想起来了，要不我再给他找点药吃。”

    乔山觉得脑袋上的伤口开始一跳一跳的疼，有些混乱的景象的片段开始缓缓浮出，混杂着呛人烟味的走廊，肮脏灯光下安白生生的大腿。还有，还有安在不停劝自己吃药。乌托邦。

    “我想起来一点了，吃药，安，她给了我一颗药，然后……乌托邦……”头疼越来越厉害，再接着回忆，乔山就满脑子都是结巴女孩那张急得通红的脸。

    光想想就让人上不来气的恐怖记忆。

    “妈的，白教了，这么会儿就全忘了。”穿飞行服的女孩起身下了诊床，弄疼伤口哎呦了一声，骂骂咧咧的离开了医疗室。

    “唉，你说怎么就搞成这样了呢，要不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呢。”秃头叹了口气，带出一股口臭味。

    “既然你全忘了，我就从头跟你说吧，是我们把你从乌托邦里抢出来的。”

    “乌托邦？那是什么东西？”

    秃头拖了把椅子在乔山面前坐下，端着大茶缸慢慢的说：“是有一帮疯子，连吓唬带骗让人们都放弃现实的生活，躺进冰棺材里冬眠。”

    “那些人的意识全都连进一个电脑网络里，一辈子接一辈子的在虚拟世界里生活，他们管这个叫在天堂里永生。”

    护士收拾完了地上的绷带，像跟屁虫似的站到秃头身后。

    “后来时间长了，负责操作管理电脑系统的人死的死，没的没，电脑系统就在没人监控的情况下一直自动运行着，让冰棺材里的人继续做梦。”

    “那就是你们说的乌托邦？”乔山问。

    “是的。”秃头说，与此同时，站在他身后的大胸小护士也跟着他一起夸张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