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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处的susan汇报调查结果:“三点十二分的高铁票,目的地是北京南。可以确定夫人已经检票上车,您看需不需要联系列车组工作人员?”
沈斯越揉了揉眉心,面色发沉,“不用了,找些人在各个出站口候着,一看见人就给我扣下。订飞北京的机票,尽快。”
沈斯昂急得团团转,活像热锅上的蚂蚁,“你说晚晚去北京干嘛呢?手机都随便丢在店里,一声不吭,我怎么越想越不对劲呢?她是不是不想要这孩子?”
沈斯越破天荒地爆了粗口:“沈斯昂你他妈给我闭嘴。”
沈斯昂顿住脚步,立马做鸵鸟。
十分钟后,王肆南来了电话:“阿越,云朵这边我拷问过了,她不知情。云朵和杜晚晚这几天没什么联系,你好好想想晚晚有没有异常举动。我觉得吧,她或许是临时起意也说不定。”
王肆南查了云朵的通话记录、短信、微信、□□,但云朵与杜晚晚只在前几日用微信联系过,而微信消息也只存储于用户本地,所以她删了记录后就伪装得很好。毕竟,王肆南不可能在没发现其他疑点的情况下,拿着她的手机去做数据还原。
而且,她也留了后路——就算王肆南真还原出她和杜晚晚的聊天记录,他也看不到她们的计划。因为计划是在那个据说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的境外即时通讯软件上交流的,只要使用阅后即焚功能,不管是服务器上还是本地,都能删得干干净净——通过数据覆盖的方式。
沈斯越淡淡道:“如果单单临时起意倒不是什么大事。”他有一个强烈的预感,杜晚晚不会让他这么容易就找到。以她在他这儿栽了这多次的经验,她要是没有十足把握,不会做出这种拔老虎胡须的事情。
沈斯越的预感没有出错,几个小时后,北京那边的人并没有蹲守到杜晚晚。经过一整天的监控排查,初步确定,杜晚晚并没有上那列高铁。也就是说,有人拿着自己的票进了站,然后用杜晚晚的票上了车。
“总裁,需要查这个人吗?”
“不必,他不会知道的。”沈斯越冷笑了一声,“倒是有本事,反侦察都用上了。”
沈斯昂语重心长地说:“哥,我们话先说在前头,你千万别发脾气啊。你就当晚晚是跑出去玩了,她又不是小孩子,你……”
“这件事你参与了吗?”沈斯越抬眸,冷冷地审视他。
沈斯昂吓了一大跳,“怎么可能!我就算有贼心也没贼胆好吗?我如果真的参与了,你还不得扒了我的皮?恐怕我得常驻非洲了吧!我的瓜瓜还那么小,我可……”
“出去。”沈斯越被他吵得头疼,面色越发冰冷。
既然有人拿着杜晚晚的车票来转移视线,那就说明杜晚晚肯定有帮手。沈斯越想了半个小时,将她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地排除后,唯一剩下的那个嫌疑人,依旧是云朵。
但他查了云朵最近的动向,确实看起来与这件事情没有半分关系。
沈斯越进入客厅监控页面,看着杜晚晚离开前的画面,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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濛濛细雨中的西塘古镇如同水墨画一般,氤氲在清晨的静谧中。
杜晚晚今天起了个大早,趴在客栈的窗户上眺望屋外景致。十二月底气温低至零下,临水的地方更显湿冷。
她的鼻子很快就红了。
杜晚晚关了窗,躺回床上又朦朦胧胧地睡了两小时的回笼觉,补足睡眠后才下楼。她现在尚不显怀,又穿着宽大的羽绒服,所以有的时候连她自己都不觉得自己正怀着宝宝。
客栈老板娘坐在门口的位置打消消乐,笑着朝她打招呼:“起来了啊。”
“是呀。”杜晚晚走到大门口,探头探脑地看了会儿长廊,笑道:“今天下雨,是不是游客就会少很多?”
“落雨不要紧,很多人就是喜欢落雨跑来白相。”白相是当地方言中玩耍的意思。
给杜晚晚煮了碗番茄鸡蛋面,杜晚晚满足地吃了大半。
老太太喋喋不休地讲着早年参加民兵连的经历,杜晚晚乖巧地听着,间或搭上两句话。最后,老板娘实在受不了,“姆妈呀,一上午你都翻来覆去讲三遍了。”
老太太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然后如寻常长辈般开始问杜晚晚的感情生活,隐隐表达出想要帮她做媒的意思。
杜晚晚笑道:“我已经结婚了。”
老太太“咦”了一声,问道:“那你老公怎么不陪你来?”
杜晚晚笑吟吟地答道:“他工作忙。”
中午一过,客人就多起来。外边雨也停了,杜晚晚打算出去走一走。老板娘拿了把油纸伞给她,叮嘱道:“小心路滑。”
杜晚晚也怕路滑,于是笑道:“我就在廊下走一走。”不过,她还是接下了老板娘好心递过来的油纸伞。
然而,杜晚晚还没走出客栈门,门口就走进来一个高大的男人。
她呼吸一滞,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老板娘热情地迎上前,“住宿还是吃饭?”
沈斯越就跟没看见杜晚晚似的,弯了弯唇角,温和地看着老板娘:“想向您打听一个人。”
“人?我们这的吗?还是客人?”
沈斯越慢条斯理地说:“我的妻子丢了,听说能从贵处找回来。”
杜晚晚深吸一口气,默默地绕过他们。她踏过门槛后,又默默地踏了回来。
门口两边,各站着一排保镖……
他们是靠着旁边站的,因此从里面并看不出来。
老板娘非常热心,正问沈斯越关于他妻子的容貌特征,还关心了一下他们的夫妻问题。
沈斯越微微笑,“喜欢惹我生气,不太乖。”
杜晚晚:“……”
老板娘耐心地说:“我是问你长什么样子,你不说样子我怎么知道是伐啦?”
沈斯越偏过脑袋,好整以暇地看向杜晚晚:“不知这位小姐见过吗?”
杜晚晚:“……”
老板娘瞬间明白了,笑呵呵地说:“看来是找到了啊,小伙子你老婆果然在我这。”说完,她好奇地朝杜晚晚眨眨眼,“你怎么不乖了?”
杜晚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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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塘离阳光海岸不算远,开车两小时。
回程的车上,司机将挡板升起,杜晚晚顿时被隔绝在只有沈斯越的空间里。
男人身上与生俱来的凛冽与清寒气息,比车外寒风更甚。杜晚晚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趴到车窗上,尽量远离他。
沈斯越伸手托住她的后脑勺,不容置喙地将她揽过来,“躲什么?”
这是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杜晚晚自知不占理,因此方才在他晦暗不明的目光下乖乖上了车,两人还没有说过一句话。
杜晚晚嘴硬地咕哝了一声:“没躲。”
她的脑袋被他揽到肩膀上,不由分说地按了下去。
沈斯越并没有展露出一丝半点愠怒的模样,这反而加重了杜晚晚的不安。她总感觉现在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指不定过会儿就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杜晚晚这样想着,然后就来了句:“哎呀,宝宝踢我了。”
沈斯越笑了声,微凉的长指托起她的下颌。
杜晚晚看着他英隽的脸庞。
刚劲分明的线条泛出疏离的冷傲,将整张脸勾勒得英气十足。
沈斯越深邃的眼眸中没有什么笑意,缓缓道:“是不是以为我奈何不了你?”
杜晚晚咽了咽口水,不太熟练地开始鼓吹彩虹屁:“怎么会呢,你那么厉害,我完全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呀。你看,我现在不就被你捉到了吗?但是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凶我的,因为沈家哥哥最疼我了。”
沈斯越摩挲着她的下颌骨,眸中冷意消了些,“那你说,我该不该生气?”
杜晚晚想了想,答道:“我觉得生气对宝宝不好。”
沈斯越收紧五指,杜晚晚被他捏疼了,乌眸中浮起对他无声的控诉。他的语气照旧没有太大起伏,无波无澜地问道:“说吧,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想看你明明气得要死,但偏偏奈何不了我的样子。”
沈斯越俯身,在她唇角落下一个羽毛般的吻,“小坏蛋,顺便想报复云朵是吧?”
杜晚晚“咦”了一声,“你怎么知道?”
沈斯越松开她,云淡风轻地说:“我让人破解你的邮箱密码,登入进去看到了那封明天晚上十二点整定时发送的e-mail。”
杜晚晚:“……”
是的,为了反坑一把云朵,杜晚晚在出门前设置了一封定时发送给沈斯越的电子邮件,里面写着什么“这件事情和云朵没有关系”,但其实字里行间都故意透露出就是云朵教唆她离家出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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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朵的计划里,藏身场所是乌镇。而杜晚晚前几天也确实待在乌镇,昨天下午才坐大巴来到西塘。她毫不怀疑,在她反坑云朵之后,云朵百分百会出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