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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来桑裁缝家的时候,我是天天数着日子的再过,总盼望着有一天桑裁缝能仁慈的放我出去。
可是现在,我却忘记了时间对我的概念,一晃,我竟然就这么的出徒了。
抬眼,再次定定的看着桑裁缝那张姐是挂着淡笑的脸,心里是舍不得的,鼻子跟着发堵:“师傅,喜妹想再多陪着你几年。”
桑裁缝笑着走了过来,摸了摸我的脑袋:“我知道你这孩子是心疼我,可我一个人清静惯了,再说了,你只是回家了,也不是要出门,什么时候得了空闲,想我了,直接来就是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从我认定你是我徒弟的那一天起,你就是我唯一的孩子了。”
那刘凤也跟着说:“是啊!喜妹,桑老爷子还和咱一个村儿,咱家离着还近,以后你就是天天白天过来都行啊!”说着,又觉得好像哪里说错了,赶紧又改口,“不对,周六周日来。”
我没有仔细听刘凤的话,只是看着桑裁缝不舍得:“师傅,我总觉得我还没学成。”
这话不假,我虽然把奇门遁甲和梅花易数,还有其他的许多书都看了,但我却没有实际操练过,更没有领悟那书里面更深层的意思。
桑裁缝曾经说过,曾经一位很厉害的诸葛先生,只是学会了一成,就可以窥视天机,当时我还以为很简单,可是放眼这四年下来,我连其中的一成都还没学会。
桑裁缝笑着板过了我的身子:“喜妹,不管你理解了多少,但是在我这里,我已经把我该教的都教给了你,至于你要去如何领悟,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可是我……”
“我的桑廖的徒弟,从不是个拖泥带水之人,走吧。”
桑裁缝话音一落,也不管我还有没有话要说,把我一直用自己经血养的风铃塞给了我之后,就把我推出了院子。
我转回身的时候,桑裁缝已经朝着屋子里走去了,看着桑裁缝那年迈却始终笔直的背影,我的眼睛有些酸涩的难受。
刘凤算是看出了我的难受,在回家的路上,不停的安慰我,不过刘凤没咋上过学,又哪里懂得太多安慰人的话?所以这说着说着,就还是跑题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她跑题了,我才知道大舅已经在一个月前,给我联系好了学校,按照我这个年纪,现在应该上高一,虽然我啥书都没念过,但学校的校长是个好人,听说了我从小到大的事情之后,准备破格录取我,当然,前提条件是,我必须要经历一场考试,只要达到了人家的分数,人家就要我。
上学,对于我来说是陌生的,我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可我从没有上过一天的学,如今冷不丁的一听上学,我这头还真是有点大。
刘凤显然也很是担心:“喜妹啊,你说你大舅就是个榆木脑袋,考啥试啊,你都没上过学,咋能通过呢啊?可这事儿吧……你也别怪你大舅,你大舅也是没办法,嘴皮子都磨薄了三层,人家才同意让你考考试试的。”
我点了点头:“大舅妈我知道,我会尽力去考的,考上了肯定是好的,要是考不上,我就在家自学,反正我以前都是这么过来的,就算没有文凭也没事,以后等你和大舅老了,东东考上了大学,我就搁家帮你们照看麻将馆,伺候你们俩养老。”
刘凤听了这话,拉紧了我的手,很是感动:“喜妹啊,你说说,你就比东东大一岁,你咋就这么懂事儿呢啊?要是东东有你一帮懂事,我真,真是……不过也没啥,你和我亲生闺女也没区别,我和你大舅……”
原本好好说着话的刘凤,忽然就卡住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面,好一会才回过了神,慌慌张张的拉着我往村子边靠了靠。
低着头,小声说:“喜妹啊,赶紧低头走,啥也别看啊!”
她要是不说这话,我还真就不看了,可她这么一说,我就没控制住,下意识的抬眼这么一瞧,只见在我们前面的不远处,走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是背对着我们,我看不清楚她的长相,脑袋后面的头发,一块一块的斑秃着,跟地图似的,看她的身材应该是个孕妇,走路一摇一摆的。
我没看出啥,就笑着说:“大舅妈你咋跟看见鬼了似的呢?不就是个孕妇吗?”
刘凤神叨叨的小声说:“你没看见她脑袋上的鬼剃头啊,那都被鬼剃下多少头发了?没准那天半夜脑袋就被鬼给剔走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鬼剃头不过就是土叫法,医学上叫斑秃,这个我在桑裁缝的书上看见过,一般有斑秃的,基本上都是精神压力比较大的,睡眠不足的,再有就是孕妇了,因为怀着孩子而内分泌紊乱。
这个是小病,只要抓紧看,配合吃药治疗就会好。
不过,我再次看了看那孕妇的背影,总是觉得这个走路的姿势特别眼熟,我以前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到底是谁的背影,我一时半会还真没想起来。
“大舅妈,那个女人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