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皇上,洛昭训已入宫来了。悄悄告诉大家,本书首发,想更快阅读,百度搜索就可以了。”
一进承乾宫,冬旺便直接将上官玉领进了内庭。彼时,一身黑色起金纹宫服的安若亭正在伏案写字,闻声,看了看她,放下了笔。起身时层层叠叠的衣袂带起了一阵悉唆之声,打破了一屋子的沉静,也盖过了她的心跳。
“洛鱼叩见皇上。”她跪在地上,恭谨地施礼。
“来了?——平身吧。”
他绕过书案,背着手在她跟前站了一会儿,然后在厅中的锦榻上坐下。“你可曾读过书?”
上官玉微一顿,答道:“四书五经,略有所通。”
“可知诸子百家?”
“幼年时有所涉猎。”
“嗯……难得。”他点点头,随手拿起身边一本《Chun秋》,“你以后就在朕身边掌管朕的宣传奏启,每日申时至酉时两个时辰,随朕身旁侍驾,不得有误。”
“……是。”
“浣溪宫尚且无人居住,此处离承乾宫倒是便利,朕便将它赐予你住吧。”
“谢皇上。”
“好了!——”
安若亭落书起身,又背手在她身前走了两遭,才说道:“先过去收拾收拾吧,朕还要去南书房,一堆折子要批。”
冬旺在旁一听,忙率先走出了门槛,上官玉落在后头少许,又被安若亭唤住:“记得明日申时准时来伴驾。”
“是——”她躬身咬紧了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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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溪宫地处承乾宫的东南侧,是座绕着御苑河而建的宫邸,宫内有座紫荷池,池畔有数株桂花树,清晨一推窗,迎面便是一阵扑鼻的香味。
但事实上,上官玉并不喜欢桂花香。
自踏入宫门口的那一刻起,从此便开始了她的女史生涯,每日须定时去安若亭身边侍驾两个时辰,替他整理些书籍资料,有大臣来奏事时,便替他接待并记录所奏事之要领。
这两个时辰他通常都呆在南书房,批批奏章,阅阅史书,除了有事要吩咐,极少与旁人交谈。即便是有话说时,也是语气淡淡的,带着七分的霸气与三分的漠然。而我随侍了五天,也没有再见到他再大发雷霆。
上官玉极小心地隐藏自己,在所有人面前都慎行微言。哪怕是尚书省的人见到安若亭身边多出了这么一个奇特的她,朝她露出了嫌恶惊诧的表情,她也只是以眼角余光扫了扫,依旧不言不语地磨着墨。
“李国林,你在看什么?”
书案后头又传来拖长了的淡漠音调。
“哦,皇上!”李国林谄笑着弯了弯腰,“皇上身边又多了个女史大人,微臣看着竟觉得眼生。”
“这么说,朕还得替你们找个眼熟的?”
伴着话音,空气里飘来了一丝寒意,沁得李国林连连发抖:“啊不不!微臣该死,微臣该死!”
他今日似有心事。一向心思缜密的人,方才批折子时居然写漏了一个字,而那是给黄河沿岸百姓拨款的批文。“好了。”上官玉低了低头,把手下的砚台往前面推了推,又将双手交叠于膝上。
“瞧瞧你办的什么事!”
案上的奏本突然飞到了李国林脸上,他避之不及,被掀翻跪坐在地。“皇……皇上……”
“朕给你三日时间,再去查清楚!要是还办不好,你这吏部尚书也不必当了!”
“是——是——”
李国林身子如筛糠似地爬了出去。
宫内传来了清晰的钟声,暮色已渐浓,带着些霜意。随风飘进来一股浓烈的气息,正是盛放的桂花香。
上官玉该离开了。
“洛鱼告退。”她以手撑地,躬身往后退了一步站起。宫里就是这点不好,还是沿袭了前朝的风格,以坐地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