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开车前往君君所在的城市,君君远嫁到一个人口不足5w的小城,当时大家都觉得吃惊。毕竟她很喜欢大都市的生活,以前几乎所有的地下酒吧,KTV,舞厅,诸如此类都是君君给我们推荐的。
我开着车上了高速,脑子里浮现出君君带着牙套,梳着小脏辫的样子,她总有办法躲过学校对仪容仪表的突击检查。
“摇滚什么的都是垃圾,你应该多听听2PAC。”她总是对我们听的音乐,看的电影指手画脚。
但是她有一次跟我们一起看《铁皮鼓》,哭的泣不成声。
为了不在路上无聊,我打开收音机,都是些港台的老歌,齐秦的歌一首接着一首,这些歌我有点受不了,以前小波很喜欢这些。好奇怪,我如此的思念这个人,这个大概已经身为人妻的女人,可是却不敢听她喜欢的歌。
我在省界的加油站停了一下,加了油,准备吃点东西。这时候已经九点多,补给站只有三五个结伴出行的年轻人。我吃了一个汉堡,然后带了两桶水继续上路了。
收音机里现在开始播放童安格,也是她喜欢的音乐,她就是喜欢这些90年代初的港台流行。说不上原因,可能正如她说的,她喜欢那种真挚的爱,无所顾忌,毫无保留的付出。我当时觉得她可能喜欢老男人吧。可能有点恋父。
中间又休息了一次,凌晨5点多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到了这座小城,把车停到一家快捷酒店门口,我把行李放下,立刻给她打了电话,响了一声我直接挂掉了。才5点,这时间有点早了。于是我去酒店睡了一会儿,睁眼的时候是上午10点多,我拿起电话又打了过去。有人接起来,却是陌生的声音,原来她早就换了号了。我问了几个人终于问道她现在的号码。
铃响三声,通了。
“你好,哪位?”多熟悉的声音。不过比之前稳重了许多。
“杨默。”
那边沉默了一下,“你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啊。”她稍微有点显得不自在。
“我知道你们都生我的气,我想见你一面。”我必须得见到她,哪怕没有那个女孩儿的消息,问声好,跟她化解一下误会也好。
“你在哪儿?”她把声音放低了一些。
“我在XX酒店。“
“你什么时候来的?”她的声音更低了。
“早上。”我觉得她现在讲话并不太方便,“要不这样,你现在不方便的话,等你有空给我打电话,我在酒店等你消息。”
“那好,你等我一会儿。稍后联系你。”她声音小的我都快听不见了,然后她挂了电话。
并不是一会儿,我直到下午6点多才接到她的电话。我并不喜欢催别人,也怕给别人惹麻烦。
君君约我在市场门口的停车场见面。我开车过去停好,不一会儿她来了。
天已经有点黑了,她穿着一件风衣,和她以前的装束天差地别。她坐到车里,但是却没有讲话。
“怎么样,这些年过得好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和跟阿虾见面的时候一样,显得很尴尬。
“还好”,她低着头,并没有往我这边看,“你怎么想到来看我。”
“我想找你帮个忙。”我不想瞒她,她以前就不是一个喜欢客套的人。
“找我?你不是当了作家么?”她扭头看我一下,然后又低下头,“我能帮你什么。”我觉得她的话里并没有埋怨,和阿虾的语气很不一样,显得很没有精神。
“你怎么了?”我发现她老是低着头,于是探过去看她,她把脸扭向窗户一边。
我看到她的手上有淤青。一种莫名的愤怒感从心里冲向大脑。
“她打你了?”我尽量说的平静,我不知道这种平静能保持多久。
“还是说你的事吧。”她打开车窗想透透气。“你不是有事么?”
“等下,我给阿虾打个电话。”我已经抑制不住这股愤怒了。
“别,管阿虾什么事。你快说,不说我就走了。”说完她就推门要下车。
我一把拉住她,她没有多作挣扎。“你别管我的事,我一个人会好的。”然后她打开车门,还是要走。
“你知道我,你走了我也会找到你,我不可能让人欺负你,阿虾要是看到你这样,会捅了他。”我说的是真话,我们确实干过不少坏事,但是都不是出于恶意。上学的时候,我们帮君君把欺负她的坏孩子打跑,她说我就像杨过大侠。
“真的,你从墙上跳下来的时候,我觉得你们就像英雄一样,大侠杨过。”她身处险境之下,确实挺乐观的,还有心情开玩笑。
“放心,我身上的零件都全,胳膊也没少一个。”我们总是不管挨了打还是惹了事都能满不在乎的解决。
而此刻,我们妹子遭人欺负,被一个男人欺负,我们一定要做点什么。
“默。”君君抬起头,似乎在哭,“你走吧,我不想见你,也不想让阿虾知道我现在的状况。”她开门下了车,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