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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鹤这次却很强势,“必须得吃!我不欠人情!”
此后的半个月里,黄灯就变着花样的给这三个人送吃的,说是专门找了个厨娘做饭,早上是热乎乎的包子、粥,中午送来鸡鸭鱼肉,晚上是荤素搭配的精致小菜。不过杨鹤肠胃脆弱,每日只吃些清淡的饭菜。
木生吃了这些美味佳肴,瞬间理解了那些对斋堂饭食挑三拣四的人,因为他们在家里过惯了好日子啊,暗叹:果然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林雨润对杨鹤则更加语重心长了:“瞧你丝毫不用为五斗米折腰,还有什么不满意?笑口常开吧,杨鹤老弟。”
见杨鹤不语,又啃着鸡翅膀向往的说:“如果我将来能中进士,天天都要吃烤鸭,这就是我的最高追求。”
杨鹤抿一口甜面汤,不客气的反问他:“你不是为了社稷百姓才科举?原来是为了吃烤鸭。”
林雨润擦着嘴角的油,满不在乎的笑,“吃不饱怎么有力气考虑百姓社稷?吃了烤鸭再说。”
自入府学以来,木生愈发感激韩先生,如果不是韩先生极力主张他到府学来,恐怕他还是靠好记性死记硬背,这几年一直是短板的文采虽然有所进步,终究是提高有限。
到了府学,听了杨教授授课,木生才知道,原来写八股文并不是四书五经来回读就够了,底蕴深厚者,八股文也可以写得文采斐然。
按照杨教授所说:“做八股文,必须把四书五经烂熟于心,此外还要熟读晚周、秦、汉以来,左氏、公羊、屈原、庄周、司马迁、班固等人的文章,推而广之,还要诵读韩愈、柳宗元等大家的文章,具备了深厚的文学和史学功底,博学多才,视野宽广,做文章才可以信手拈来,文采出众。”
而县试、府试、院试的内容跟以后的乡试是不同的,如果说前三场是对于童生的海选,那么乡试就成了精英之战:考试门槛提高,同时,此场考试在很大程度上是在考察众多考生的读书资源。
初入府学的时候,木生还游刃有余,因为最初杨教授也在讲解《四书》《五经》,让诸位新晋秀才查漏补缺,木生学的极其扎实,这几本书他简直能倒背如流,杨教授每次检查背书、释义,木生都能准确回答,两个月下来,连杨教授都对木生赞赏有加。
两个多月过去,查漏补缺的阶段过去了,新的学习阶段开始了:海量练习八股文。而且,在接下来的两年多里,这就是他们日常所学的主题。
写八股文对于木生来讲已经不是难事,但也仅仅是写出来,写好还有点难度,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若不是当初忙里偷闲,从栗辉家借了些所谓的“杂书”来读,仅靠自己背书背来的那些有限的知识,恐怕早就成无源之水了。
所幸有些同窗生在书香世家,家中有藏书,偶尔带几本过来。相熟之后,木生时常借书来读,也亏得他记性好,自修时间聚精会神读几遍,基本能记个七七八八,若着急还书,只好奋笔疾书的抄写,只是天气寒冷,想要在学舍里挑灯夜读或抄书,要么被冻得鼻涕直流,要么手僵硬得握不住笔。
进入腊月,天真是一天比一天冷。
腊月初八这天,木生早早起来要和杨鹤去练剑,缩着脖子到门口的水缸里舀水洗脸,一看,连舀水的水瓢都冻在冰里了,别说洗脸了,连一滴水都舀不出来。
两人正商量,是把冰砸开舀水呢还是直接不洗脸?忽然听见闷闷的一声“救命啊”。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又传来第二声“来人啊,救命啊”,是从靠里面的学舍传过来的。
木生和杨鹤赶紧顺着声音的方向往里走,在一个学舍门口听见了呼喊声,门框还随着呼救声晃荡,显然里面有人在晃门。
杨鹤有些紧张,跟在木生身后说:“他们屋里不会是进歹人了吧?”
木生的心也提了起来,但是他还是咽下口水,对着门缝问里面的人:“门里的老兄出什么事儿了?”
门里没有回应,连原本晃荡的门也停了下来,门里的人没了动静。
木生拍了拍门,喊了两声“老兄,老兄”,里面依旧没有回应。
杨鹤说:“怎么办?要不你把门斗胡大叔哄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