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寻了个位置坐下,王媒婆因推说寻茅房将姑嫂二人撇下,张氏因去寻管墨,因此只管黎一个人坐着。
管黎起身将座位让给旁人,没想到却被躲在暗处的唐奶奶看在眼里,唐家奶奶将管黎从头看到脚,只见她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生的生得貌若梨花,腰如杨柳,长挑身材,举止温柔,端的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遂低低的跟身边的丫头说道:“模样儿倒不错,只是不知道性子如何,但凡做丫头的,眼皮子浅薄,惯会占小便宜,你拿了簪子去丢她脚边。”
把个丫头奚落的差点没气死过去,那丫头悄悄地站在管黎身后,乘着大家全神贯注的看戏,假意从她跟前路过,将簪子抛下。
由于是空心的簪子,掉地上发出的声音比实心的要响许多,加上管黎一直不喜欢看戏,便听到了声音,她拾起簪子立刻还给那丫头。
“倒是个手脚干净的丫头,可惜这个出身太不够看。这样,给她哥哥嫂子三百两银子,选个好日子,就这么定下了。”唐太太三言两语就这么将事儿定下来,也没说问问管家答应不答应。
王媒婆听见唐奶奶同意婚事,喜的手脚都没地儿放,满脸墩笑,“早说这姑娘能成的,您老只不信我的话,我就是有七八个胆儿也不敢骗您。”说着要过去给唐奶奶奉茶,小心殷勤的伺候着。
堂会看的差不多了,唐太太带着一干奴仆坐着车轿回唐家回老太太的话不提。
却说管黎这头,眼见天黑便催促着哥嫂归家,张氏见事儿成了,这小姑子便是颗摇钱树,自是百依百顺,正好管墨的包子也卖的差不多,四人一同归家。
因唐家就要上门提亲,王媒婆与管黎的哥嫂说了,管墨先还不同意,“咱们这样的人家如何高攀的起?倒不如寻个实在的人家,没的叫妹妹进深宅大院受人白眼。”
他浑家闻言,大口啐了一口他男人几口,骂道:“倒霉运的穷货,眼瞎的贼强人,高门大户的娘子如何受人白眼?又不是与人做小。亏的我好话说尽才与你妹妹寻来这样的亲事,换了旁人,如何肯费这心思,随便找个人家把你妹妹给扔过去,管她死不死活不活!”
管墨被骂的不敢言语,便命大儿寻了他姑姑来,四个人围着桌子坐了,将亲事与她说道。
管黎低着头好半天没说话。
“我的姑奶奶,这门亲可再不许你再退,俗话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之前的你不是嫌弃老就是嫌弃穷,这位员外生的貌比潘安,家缠万贯,虽说有房下小妾,哪个有钱人家不是三妻四妾?别说员外家,就是咱们前头替人写信的西门秀才还娶了小。”
张氏见管黎半晌不吭声儿,顿时恼了,“咱们这样的人家可寻不到什么皇亲贵族,你若是再挑三拣四,这个家你也不用呆着,我庙小容不下你。”
管黎不理张氏,只问着自己的哥哥,“我从六岁被老娘卖到宫里,到今日足二十个年头,每年给家里十数两银子。这个家是我的不是?”
管墨面皮紫涨,拉了拉他浑家的袖子,“大妹的确为家里挣了不少,要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