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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皇上。”一名大太监瑟瑟地走到萧潼面前, 伏跪下去, 声音颤颤地道, “靖王千岁留下血书一封, 命奴才转交皇上。”
“血书在哪里?”萧潼的目光直刺过来, 饶是那太监跪着,也能感觉到头顶如山的重压。他的头垂得更低, 从胸口取出一封血书, 双手举过头顶:“血书在此,请皇上过目。”
“这么说, 你比其他人晚睡过去?”萧潼问道。
“回皇上, 正是。”
“你将靖王的所作所为速速讲来。”萧潼的语声似有些急切。
“是,皇上。”那太监磕了个头, 恭敬地禀道, “王爷点奴才穴道时, 其他宫人都已被王爷点了睡穴, 昏睡过去。奴才半点动弹不得,只见到王爷拔剑割破自己的手指,在素帕上写下几行字,又跪下, 对着皇上寝宫的方向磕了三个头, 一边流泪, 一边喃喃地说了几句话。但他声音很低, 奴才听不清楚王爷在说什么。”
萧潼的嘴唇颤动了一下, 想说什么, 却终于没有说出来。
“然后,王爷走到奴才身边,将血书塞进奴才怀中,对奴才道:‘若是皇上前来,便将血书交给他。若是不来,可于明日交给宇文统领。’然后他一伸手,奴才便昏睡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萧潼面沉似水,缓缓展开那封血书,熟悉的字迹密密麻麻,遍布整块巾帕,洒脱飘逸,见字如见其人。可是字字用血凝成,看着触目惊心。
“弟逆旨私逃,自忖必死,念天下苍生,恐烽烟再起。其罪当诛,其情可悯。或生或死,丹心不变。百拜叩首,伏乞垂怜。”
“百拜叩首,伏乞垂怜。”萧潼喃喃地念着,唇边泛起极其苦涩的笑容。小畜生,果然以为朕会怜惜他,以前总摆出慷慨赴死的样子,现在倒一味求饶了,这转变还真是快,真是令朕措手不及啊。打量朕不舍得杀他?
垂下目光,看着地上的太监:“靖王何时逃脱?”
“回皇上,距此不过半个时辰。”
萧潼缓缓点头,笑容转冷,目光慢慢冻结成冰,向旁边侍卫下令:“立刻传令禁军封锁城门,若见到靖王出宫,立即拿下。若是反抗,格杀勿论!”
侍卫吓得身躯一颤,有些惶惑。看萧潼一眼,却被他一脸冰寒之色吓住,唯唯地应了,转身离去。
“还有,明日天一亮就派人去靖王府,向靖王妃询问靖王下落。”
“是,属下遵旨。”
萧潼死死握紧手中的血书,仿佛要将它捏成粉碎,一挥袍袖:“摆驾回宫。”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萧潼正在寝宫中徘徊,就听宫外传来侍卫的声音:“皇上,属下有事禀奏。”
“进来。”
刚才去传令的侍卫匆匆进来,跪倒在地:“启禀皇上,禁军来报,王爷已于辰时带着几名侍卫出城,行色匆匆,若是他一直马不停蹄,怕是此刻已到永丰县了。”
萧潼点头,挥退侍卫。待侍卫的身影消失,他猛地一掌拍在桌上,将桌上的茶杯震起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