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丽快被他呛死了。她搞不清是因为这句恶心心的“蔓蔓”,还是因为他把火引到了自己身上。
“雷鸣霄,你够了!你当初是怎么死乞白赖地追笑笑的?”她拂开他的手,“别以为争到了一个女人的心,就可以随便扔一边。你这样会有报应的!”
“报应?”雷鸣霄反而把手揽在蔓蔓肩上,一脸玩味,“拭目以待。”
“如果你爱莫笑,赶走这个贱人,马上回家!不要把老婆整丢了,才知道后悔!”王晓丽简直觉得没眼看了,她转身就走。走开两步,她又不甘心地扭回头:“你不要等把她伤透了,等她不爱你了,你才去后悔!”
雷鸣霄的嘴角扯了扯。他又胃疼,明明刚刚才吃好。
“雷鸣……”怀里的女人还在糯腻,雷鸣霄只觉得更烦。他抽回手,看都没看她:“把银行账号发给我,裙子,赔给你。”
“我说的不是这个嘛。我只是,好端端的,被人误会,我……”
雷鸣霄可没耐心听她叽歪。他拎起公文包,径直就走:“钱我叫风仔打给你。”
家,还是没有一丝温度。
莫笑早已对婆婆尖利的眼神免疫了。或是,她现在压根没心思看她。她哼哧哼哧就冲上楼,拉开衣帽间,就翻箱倒柜地抽行李箱。顾不上看衣服当不当季,她捋起一串衣架,取下来就往行李箱里塞。
行李箱被塞得满满当当,拉链拉不上,她整个人都跪坐在行李箱上,死劲合起,却怎也拽不动拉链。
拉链好像被纱裙的一角卡住了,她一手拽拉链,一手拽裙子。嘶--纱裙撕开一道口子,黑黝黝的,霎时就吞没了她。
她噗咚坐在地毯上,曲着膝盖蜷作一团。她想失声痛哭,嗓子却哑了。空洞洞的泪水冲刷着净白的脸庞,她哽得无法呼吸,每一次呼吸都是一次抽痛。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她真想揪住他的领口,把他摁在洗脸池里,让他照照自己的样子。外遇,对她而言,并不陌生。她甚至想过,人这一生这么长,难免行差踏错。如果有一天,她的丈夫出轨了,只要他们还有爱,她就装糊涂,把丈夫挽回家。即便再疼,她也装糊涂。
可现在,现在算什么?他压根不管她的感受,他对她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她能想象得到,今晚,那个女人有多得意,“看看呀,情人节,你的丈夫陪着我。这比当着全世界的面送我九百九十九朵玫瑰都来得动人。简直是轰轰烈烈,爱的宣言。”
她捂紧耳朵,指尖插进头发,嵌了进去,掐得头皮又疼又麻。冷静,她要冷静。晓丽说的没错,今晚的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绝对不能!
雷鸣霄开着车瞎荡。直到晃到十点,差不多可以回家了,他才绕了个街区,驶入小区。
听见门响,雷妈妈就冲去了门口:“那个女人就是个丧门星。七月半,她是哭丧吗?挂着张脸给谁看!”
雷鸣霄不耐烦地绕过老妈:“她进门,也不过晃了一眼,你犯得着烦成这样?”
这是在替那个女人说话?雷妈妈更来气了,一路跟着儿子:“进门连句招呼都不打,养只狗回家还知道唤两声。”
“妈,你过分了。”雷鸣霄顿在了楼梯口,扭头一眼就又冷冰冰地上楼。哼,这下该发作了吧?他居然有点幸灾乐祸地推开书房门,迎接期待已久的暴风骤雨。
推开门,他就愣住。衬衣西裤挂在简易架上,她蹲跪着,翼翼地捋着笔直的裤线,好像在雕刻什么稀世玉器一样。这幅画面,不知内情的,还真以为她有多贤妻良母。雷鸣霄有一霎也被诓了进去。
莫笑听到动静,抽手起了身。倒没看他,她绕过房门,走向客卧洗手间。
人都走远了,雷鸣霄才反应过来,他跟了上去。进洗手间,瞥见她手里的牙刷和牙膏,他瞬时上了火:“你够了!我说了多少次,不要给我挤牙膏!”
莫笑不过顿了顿。她瞥一眼镜子,一脸平静。看着绿油油的牙膏沾上细腻的刷子,她竟然笑了笑:“你知道,我爸当年向我妈提离婚的理由多可笑吗?”
雷鸣霄堵着门口,刻意把房门掩了掩。他不想暴露自己的隐私,哪怕是对着老妈。他更没心情听她说笑话,他只想速战速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