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口太敞,慌乱中我伸手一扑,落了个空,整个人直接跌进井中。
倒栽葱似的,人呈头朝下脚朝上地往下坠落,头顶圆形的井口,急骤收小,刹那之际,我看到谷丫的面部表情,头发遮掩的脸上,嘴角露出一丝狐黠的笑。
直到我被谷丫推入井中的那一刻,我才恍然大悟,她围着井边转圈,口中念叨着数字是什么意思。
两三秒过去,我结识地摔在地面上,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在我耳边炸响。
老天保佑,幸好我在半空中翻了个转,双脚率先着地的,要是脸先着地的话,这脑袋估计都能杵进肚子里。我挣扎着爬起来,发觉踩在脚下的东西软绵绵的,黑暗中四下里一摸,是张带有温度的人脸。
“哎哟喂嘿!”宝器的呻吟声传来,“洞拐,你这大屁股差点没把我给坐死,我说你能事先打个招呼成不,我谢谢你全家。”
四下里一摸索,确定了下人数,我才不由得松了口气,党中喜,张富团以及天眼刘都在。虽都受了点小擦伤,但好在伤势并不严重,没什么大碍。
至于他们仨为何遭了道,这不难想象出,连我这个思维清晰的人都会上了那谷丫的当,就更别提这几位“天才”了。精神病好模仿,同时好奇心相比常人,更加有过之而无不及,可能宝器见谷丫围着井边转,他一时兴起也跟在后头瞎转悠,一来二去,没几下趁他不备,谷丫便一把将其推入井中。
我问了下党中喜还有张富团,和我猜想的并无多大的出入,他们都是被谷丫“下套”,以井做诱饵,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到这井底了。
井里面的空间比想象中的要大很多,上窄下宽,呈大肚形。顶上井口投进来的微弱亮光,仅仅能看到一两米的范围,在这样黑暗的环境中,我想要多看清点东西,却是一点用也没有,完全的睁眼瞎。
这是一口枯井,井底散落着一些破袜子,塑料口袋等一大堆生活垃圾,全是白天被人扔进来的,空气中有股潮湿的味道,夹杂着一丝尿味的骚气。
摆在我们面前最大的难题,就是如何想办法回到地面上去,当然明天是会有人发现我们的,但一想到要在这阴冷潮湿的井中呆上一宿,我就浑身不舒服。
集思广益,我决定征求下他们的意见,宝器听完,二话没说就解开裤头,往地上撒尿。
“你这是想撒泡尿浸死自己算了?”我问。
“不对,不对。”宝器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脸虔诚的样子,“赶紧的,大家都来撒,水有浮力,我们就能够浮上去,这从理论上来讲是成立的。”
一旁的党中喜,这时候正揪着自己脑袋上那为数不多的几攥毛,一个劲地往上使劲,憋得满脸通红,正寻思他该不是犯病了,他却开口了:“我可以把自己提上去。”
瞬间我有想买块豆腐一头撞死自己的冲动,这都是人想出来的办法吗?一脸希冀地看向张富团时,这人的脸色表现得很正常,对宝器和党中喜二人的动作充满不屑,坐在原来的位置没动。
他看了看我,说了一句话,听了后让我哭笑不得。“我这儿有梯子。”说完他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他那把随身携带的小梳子,冲着井口比划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