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入口有凉风吹过。
风劲不小,吹的火把上的光猛的一晃。
视线里陡然一暗,手中的拐杖一下子戳在梯子木梁上的一个豁口。
陶景的步子正迈开一半,忽觉身子一晃。然而纵使意识到了,不自觉地想稳住身形。可左腿丝毫借不上力,眼看着重心不稳,就要仰面跌倒。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时,背上忽然传来一股大力,接着仿佛撞上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下一秒,属于男人的温热的呼吸从耳侧传来。
陶景身子僵住,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这一撞,竟然直接撞到了骆大人怀里。
陶景耳后一热赶忙直起身子,下意识退后一步,拉开二者距离。
骆峥面无表情,淡淡瞥他一眼,嗓音清冷:“看路。”
***
地下室并不大,此时被好几簇火把同时照着,物件摆设一览无余。
角落里堆着生了锈的农具,还有一个腐旧的木柜子,上面积满了灰尘。
看样子,真是好久都未曾有人来过。
只是这地面,薄薄的灰尘之上,脚印驳杂。
刘侠指着其中一块地面,道:“这就是当时尸体所在的位置。”
骆峥闻言蹲下身来,将火把倾斜,使之能够更加清晰地照射地面。
只见那一尸体躺过的部分,除了灰尘比四周浅淡之外,只隐约有零星的暗红斑点。
之后骆峥吩咐其他人仔细查验四周,均未发现任何明显的血迹。
这时,就见骆峥拍拍手站起身,声音沉稳笃定:“这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一听这话,刘文邈意识到溜须拍马的时候到了,当即就凑上前去:“大人果然慧眼啊,只是草草看了一遍,便将这凶手的行凶地点推断的一清二楚。敢问大人是如何得知的?也好让下官好生学习学习?”
然而骆峥显然不吃这套,闻言脸上丝毫未表现出得意的神色,语气反而冷了下来:“刘大人身为地方父母官,同时掌管全县刑狱之事,难道连这一点都推断不出?”
刘文邈:“……”
得,马屁拍马蹄子上了。
而骆峥显然是没有兴趣跟刘文邈长谈下去,转而看向陶景:“给他解释。”
刘文邈脸色瞬间变黑,可碍于骆峥的面子,又不敢不听,只得装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敢问陶先生有何高见?”
陶景向刘文邈一拱手:“刘大人客气了,高见不敢当,只不过是一些粗浅的判断。这地面并无明显血迹,而梯子上却有零星的斑点,显然是凶手在外面杀人,待血迹干涸之后将尸体搬运,藏于地窖之中。”
刘文邈缕着胡子,心里不以为意,可还是配合着场面,不痛不痒道了句:“原来如此。”
陶景颔首,转而继续寻找其他地方,试图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他向刘侠要来火把,沿着墙边搜寻。
突然余光瞥见,角落里反射出极细微的光。
陶景连忙过去,只见在地窖里的一个墙角处,躺着一枚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