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三章：消音是一种美德

    改变少年命运的大事发生在须臾之间。

    这间小小的病房里，虚弱的他突然挺直了身躯，七窍之中流淌出透明的、粘稠的、自带光芒的神秘物质。在某种力量的约束下，这些神秘物质开始缓慢的回流，少年脸上痛苦的神色随之消失，表情变得平静安详。

    天帝王竹在这期间做了三件大事：击穿上界到下界的壁垒，完善自己花了两个甲子稳固的“通道”；用灵魂的力量将少年狭窄的识海扩充百倍；保证少年脆弱的身体和灵魂不会因为自己的降临而分崩离析。

    其中第三件事花了他一半以上的精力。

    至于自己的降临引起的下界冥河向上界的回流，只需要稍微调用一下天帝的威压，自然就可以遏制。成为天帝之后没少做这件事，所以王竹显得颇有几分熟练。

    王竹的灵魂从来没有如此束手束脚的感觉——即便他已经将自己的灵魂力量拼命压缩，并且将凡人的识海扩充到百倍大小，此刻的他仍然有一种身处樊笼的感觉。

    “没想到会有把自己关起来的一天……”王竹的魂体伸出手来，抚摸那纸一样脆弱的识海。

    刚才自己的灵魂之力溢出七窍的时候，王竹还以为自己终究是失败了。好在对生死法则参悟多年，对于王竹来说覆水能收。

    “刚才的动静瞒得住别的天尊，只怕瞒不住冥河之母……得想个好一点的借口。”

    魂体小心翼翼的转身，勉强能容纳自己灵魂的识海背面是一条望不到头的路径。从远方延伸过来的路径原本是扭曲的狭窄的，似乎随时都会被神秘的力量拧断。王竹轻推双手，从脚下开始的路面逐渐变得平整稳定。

    王竹再次一步踏出，回到自己仙帝级别的识海。

    像是从漆黑的深海中快速上浮，最终在海面上探出头来自由呼吸，这种畅快的感觉让王竹感觉十分新鲜。

    没有感受到冥河翻波，看起来“通道”的构筑是成功的，无须借助之前的“献祭仪式”，王竹现在可以躲过壁垒自由往来与两幅躯壳之间。

    结束内视的王竹睁开眼睛，细细审视自己的双手。那种法则化的透明感正在逐渐消失，一种久违的、发自内心的喜悦的感情从王竹的心底升起——有用！

    很难解释这种抵抗法则化的原理，王竹猜测是因为自己降临下界的瞬间，海量的因果纠缠了自己。生死法则会取悦、同化天帝，但不会同化一个十四岁的病秧子。

    两个甲子以来的抵抗终于迎来成功，王竹感觉自己像是在最后一刻解开绞绳的罪囚。他试探地想要调用生死法则的力量，向身畔的两尾游鱼伸出手来。

    法则的纠缠汹涌地卷土重来，从指尖开始爬向手肘，王竹没有悲喜地看着自己重新变得透明的双手——这一点倒是预料之中。

    法则如果有那么好欺骗，自己早就找到解脱的办法了。

    “先兑现自己的承诺吧。以‘王笋’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