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罗瓖婉醒来时,看到的便是一张泪水涟涟哭得红肿的脸。
“哎,醒了,娃娃醒了!”有人提醒了罗氏一句,将她崩溃的神志拉了回来。
“呜呜......啊?”罗氏低头一看,女儿果真睁了眼,她欢喜的贴近莲儿的脸,激动地亲了又亲。
罗瓖婉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呢,就被人亲了一通,着实有些羞臊。
她红着脸看向围在床边的两人,一个是笑着擦眼泪的妇人,另一位是个小伙计,约摸十三四岁年纪,正露着一对儿虎牙,冲着她笑。
妇人缓了缓心绪,转头对小伙计道:“你们店里的白郎中,当真医术了得,这要搁旁人,未见得能医活俺家娃了。”
罗瓖婉刚要开口问询,突然感觉心口位置一阵剧痛,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难过得她小脸儿皱成了包子。
见怀里的女儿露出痛苦表情,罗氏心中一沉,她反手拍哄了一下床里侧的三丫,转头冲小伙计道:“小二哥儿,烦劳再去请一下白郎中可好,我家莲儿的头好像也伤到了。”
此刻在她心里,什么都没有女儿重要,至于姓宋的,等会儿再找他算账。
“哎,成,那您稍等。”小伙计爽快应了,腿脚也利索,眨眼功夫就跑没影儿了。
罗瓖婉消化了好一会儿,才将脑海中的陌生记忆理顺,等明白前因后果,她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暗骂这宋居财不是人,说他是畜生,畜生都得喊冤。
她想扶额,却发觉四肢根本不能动,浑身上下哪哪都疼,挑眉向身上看去,入眼便是固定手臂的木棍儿和缠在腰上的细棉布。随着表情变化,她的脸皮也疼了起来。
唉,怎一个惨字了得!
罗瓖婉无力的闭上眼,短暂的黑暗过后,竟看到了熟悉的场景。一排排LED悬挂灯下,摆满了各种机器设备:印刷机、切纸机、胶装包本机......
“咦?这是……又回到现实了?”
她有些惊喜的嗅着油墨味道,熟悉的感觉令她激动的想哭,可下一瞬又愣住了。
不对呀,怎么如此安静呢?
仔细一看,机器都是停着的,整个车间,一个工人也没有。
罗瓖婉狐疑的挨个地方查看,就连食堂、宿舍都去了,还是没见到人。
她不死心,又跑向了工厂大门。结果,厂子外面一片雾蒙蒙,不光什么都看不见,连走都走不动,仿佛有一堵看不见的墙壁阻隔着。
“醒醒,莲儿,快醒醒,你莫要吓娘啊......”罗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罗瓖婉一愣,猛地抬头,眼前场景迅速切换,自己又回到了床上,周遭的药香依旧,身上的疼痛还在。
她明白了,原来自己不光穿越,还带了个空间!
脚步声响起,门口处走进一人,身着绣云纹的霜色罗衫,腰系雕琢精致的白玉鞶带,眉如墨染,眼目清明,周身萦绕着一股儒雅之气,看模样竟是位少年。
“宋夫人,令嫒又有什么症状吗?”正是罗氏口中的白郎中。
罗氏听到声音,立即起身,对着来人福身一礼:“多谢神医出手相救,大恩大德,民妇没齿不忘!”
“夫人言重了,小生不过略尽绵力,皆是因令嫒福运有余,命不该绝。”白郎中虚扶一把,绕到了床边。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罗瓖婉面前晃了晃:“姑娘,能看得清这是什么吗?”声音温和而亲切。
罗瓖婉转动眼珠儿往上方看去,盯着少年修长的手指愣了会儿神,哑着嗓子道:“一根指头。”
少年满意的笑了下,又扒开她眼皮瞧了瞧,指挥着她转了转眼珠儿:“姑娘,头晕吗?有没有想吐的感觉?”
罗瓖婉抿了抿唇:“不想。”
“嗯,很好。”少年起身,冲紧张等在一旁的罗氏道:“宋夫人,令嫒的头应该无甚大碍,只要按在下所说的,照顾她不要乱动,按时服药,半月后即可伤愈,百日后骨头便长好了。”
罗氏长舒一口气,脸色略有些窘迫:“不知......这诊费和药费一共多少,俺身上银钱不多......”
“呃......”小伙计欲言又止,偷偷看向自家主子。
白郎中笑了笑:“宋夫人不用着急,也就一两多银子。在下听虎子说,您家就在福安巷住,离得并不远,等什么时候凑手了,再给也是一样的,咱们治病救人要紧。”
罗氏闻言愈加感激,连连行礼道谢,待药方开好,忙跟着小伙计到前面抓药。
罗瓖婉看着新奇,不管是前世亲身经历,还是从书本电视上看到的,人们大多信任年岁大的医者,像眼前这位顶多十五六岁的少年,实属另类。
光是学医的年头就令人怀疑,更遑论被称为神医了。如果不是人们愚昧吹捧,那就是天降神童,具有超出常人的智慧。
刚穿越就遇到大神,这可能吗?也太扯了吧!
罗瓖婉深表怀疑。
因为她的伤不能动弹,药铺特地派两个伙计用担架抬着,随罗氏回了宋宅。
宋居财安抚好锦娘,正要过来关院门,突然见罗氏与女儿们去而复返,立时沉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