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谈话时间结束。”
乔表示已经无话可说。
“这里没人看得到。现出真面目吧……杀戮兵器。”
薇薇咬紧了嘴唇。
乔的一句话深深伤了薇薇的心。
自己曾经发狂过,因为这项事实。
她曾经不断烦恼自己是不是真的单单为了战斗而生……这句话使她想起那段日子。
然而乔并不晓得薇薇这种心情,继续说:“露出你的本性吧,你的真面目,是那种不管伤害谁都不会皱一下眉头、没有心的战斗机械”
乔催促着薇薇哪里啊。
“那么,我就来帮你撕下那张在人前装模作样的假面具,引出你的本性……”
乔伸出未改造的右手按住还有一半被埋住的贝丝,宣告发动祝福。
那是准备速战速决的致命宣告。
乔的手和脚一口气变得热,霎时裹上火焰。
同时……遍及贝丝全身的沟槽窜过紫光(发光电路)。本来应该几乎停止的女王炉藉乔的复苏了过来。
缠住伊莉莎白的晶树从照到女王炉光芒的地方开始陆续出现裂缝,最后缓缓崩坍,解除其束缚。
「我就告诉你,我的能量能让我碰到的机械的性能超越极限。所以,就算是贝丝搭载的未完成女王炉……我也能够使之提升为完全姿态!」
女王炉发出的颜色随着话语产生改变。
原先的紫光变得更亮,转为白光。
白光变得更加耀眼,化为炫目的黄金光辉。
「直到刚才我装上这副手脚才知道,原来我就是完成贝丝未完成女王炉的关键……来,贝丝,站起来。」
接到命令的机械巨像挤开岩石、粉碎晶树而屹立。
本来就只是暂时停止的钢铁超钢机,如今引出女王炉真正的功率,轻丽易举就逃离了压在岩石下的咒缚。
乔倚着伊莉莎白脚上的镜片……光芒最强的女王炉发光轮盘,小声说道:「……Receipt。」
薇薇立刻提高警觉,在她眼前,乔手脚的黑装甲整个张开了。
那模样简直就像是想象图中,展开太阳光反射板的宇宙殖民地。
反射板是接收女王炉的光芒、力量、以及保佑的接收器。
发光电路辐射的光芒漩涡中,浸淫在黄金粒子中的乔,全身果然也化为黄金色。
包住手脚的火焰是金色的,马尾松开的红发也同样化为黄金流瀑……不对,是鬃毛。
「这就是附加时间限制的至强……」
乔的背挪离了女王炉的发光轮盘,不过,彷佛是愤怒与怨恨使然,导致唯独那个部分无法染上其它颜色一样——
……唯独她的眼睛保留深红色。
「我要毁了妳……」
乔这么说的模样……在薇薇眼中看来,就像是一心为达成目标而战的机械,是个被名为水脉的妄执所附身的线控人偶。
那个身影,与五年前那天,造成佩佩和李洵意识不清,开枪射击夏依的自己重叠在一起。
薇薇回想着——
当时,在那之后,是谁救了自己?
是谁说:并不是那样的喔、薇薇就是薇薇喔。是谁说:你能够爱人,不是单纯的机械喔。
对——
告诉她的人是夏天。
包容她的人是爷爷。
支持她的人是最喜欢的那些同伴。
给她确信的人是叶丞。
既然这样——
既然这样,以得救者自居的薇薇也得拯救乔才行。
就像夏依当初制止薇薇那样,这次要换薇薇阻止乔才行。
薇薇盯着乔。她等脚下陷入半毁状态的巴特拉慢慢站起身,接过最后的炮。
然后她宣言:
「既然这样,我要以赵小水灵魂寄宿之『人』的身分,带你回到大家身边喔。」
于是乔和薇薇真正的决战揭幕了。
前往森林深处的夏依和叶丞,以及安娜和莎莎四个人停下脚步,站在原地。
夏依正透过手机跟佩佩对话。
「这么说,也就表示晶树会就此取代森林的植物?」
『对,这跟四十八年前在山的月光之森消失是一样的现象。幸好从人造卫星空照图来看,目前侵蚀似乎已经停止扩大。』
「这样啊……」
夏依抬起运动鞋,踩踏脚下结晶化的杂草。那就像霜柱一样清脆粉碎,化为微光散掉。
『只不过……』
佩佩似有若无地降低了声调。
「这跟四十八年前有些不一样。当时是一整座月光之森消失,但这次并不是月光之森,而且侵蚀规模也停止于二十分之一以下。再加上发生地点确定是竞技场……以及就如夏依小姐所言,发生的晶树如果体积不大的话,似乎脆弱得车一撞就会粉碎,像这几点都跟当时大不相同。』
佩佩停顿一拍——
『伤亡人数似乎也不少呢。这纯粹是我的印象,仿佛是刻意挑人多的地方,透过人为引起的感觉。』
没错,受害绝非小规模而已。
总之,不光是诗诗和娜娜,像马修、李健他们那样知道有来竞技场的熟人,已经确定全部平安无事。夏依也已经连络过学生会成员,要他们加紧确认,不过目前私立高中的学生应该没有任何人遗留在竞技场才对。
这么一来,教人担心的就是到现在都还没回来的薇薇和乔。
『这次事件,有恶魔的味道。』
「恶魔?」
『开玩笑的』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过,这种事能够透过人为引起吗?之前那次,到最后不是也没弄清原因吗?」
『对。不过,薇薇小姐和乔小姐目前还在森林中是事实。』
「说的也是……这是、什么?」
夏依忽然按着心口,叹息似的说了。
『怎么了?』
「我也是。」
莎莎按着心口,和夏依面面相觑。
「女王的碎片……在共鸣?」
「唔嗯。这个感觉……跟妈妈很像,但不一样。这是没有心的纯粹力量…
夏依提高了刃状感应器的感应度与指向性。
「……虽然很微弱,是炮跟……机器的脚步声。而且是重量级。」
「不会错的,薇薇姐姐跟伊莉莎白正在战斗。」
「叶丞!」
夏依从耳边拿开手机,呼唤叶丞。因为事态过于严重,只能观望事态的叶丞回过神来,慌慌张张回答:「啊,是!」
「我要赶到薇薇那边去。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吗?」
「可以,那当然。」
「嗯。」
夏依开心而振奋地点头,再度拿起手机说:
「佩佩,事情就这是这样,我要过去。现在的薇薇几乎是手无寸铁,要立刻赶去才行。」
『我也会跟夏天先生马上过去,薇薇小姐就拜托你了。』
「嗯。」
夏依合上了手机。
「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