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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里的走出一位公子。这可是离开长安一个多月来左小二第一次主动从船舱里出来。
少年长舒一口气,故作轻松的双手枕于后脑勺。
瞥了一眼哼着小曲的老头,随后苦笑着摇了摇头。
……
自那天同船家不欢而散,这老头就再也没有叫过左小二了。
此刻,摆出这副爱搭不理模样,究竟还是在为那酒的事生着闷气。
……
“咳”
左小二干咳一声。
船家朝他看了过来,笑了笑。露出满口的大黄牙。
“老师傅,我们这是到哪了?”
左小二双手抱拳,低声问道。
“公子,我们现在算是已经到江南了。只是,这条河的终点在那西湖。所以,一般以往的书生都是在那下船。”
“嗯,那左某也就‘入乡随俗’了。只是不才对这江南了解颇浅,不知老师傅可否能为在下说与一二?”
“这……小老儿一知半解。便勉强说与公子听。”
船家犹豫了一下,便硬着头皮将自己所知道的都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公子,我们现在的地方叫江北,而那西湖在江东。再往下走就不叫江了,叫临海。这三个大洲合起来就叫江南。”
“江北有个白鹭城,城里有个白鹭书院,院里有个白鹭君。喜好白鹭,生性淡泊,算是整个大魏数一数二的大先生哩。”
“这江东有功德学府,是整个大魏最大的人学府了。里面的教书先生听说都是从那翰林院下来的。除此以外,江东还有个好养菊花,门后种柳的米先生。听说,此人年轻时曾揭过那文榜……”
好养菊花,门后种柳。
有点意思。菊花在民间算不得好花,一般都是人之将死或已死,亲朋好友才送上菊花意哀挽或好走。而这柳树却分明是分离之际友人不舍撷柳枝盼挽留。如此俩种寓意不同的花树种在一起,这位米先生让左小二的好奇心泛滥了……
“这临海说来奇怪。倒是更像整个江南武人的聚集地。先生的话有是有,只是却是个女子。我听人家说,女子先生往往是个祸害……”
女子!左小二微微一征。
先生,这便是你所说的天下皆士吗?
左小二苦笑着摇了摇头。
“公子?”
船家见少年神游天外,便轻声喊了喊。
“嗯?你继续说。”
“好勒。这江南的名胜古迹啊。大多还是以水为多。可惜现在快入冬了,不然公子一定能看到那折江的涨潮。”
“塘江?”
“对对。现在是改名叫塘江了。八月十八潮拍岸,惊起雄狮百万。”
船家说完显得有点难为情。一想到那塘江的潮,自己心潮澎湃,居然忍不住作了句诗。这天天跟着读书人在一起,还真是挺好哩。
“好一个塘潮。”
居然能惹得一介布衣吟诗作赋。
“公子,你也休要难过。虽然这塘江潮是看不了了。但是这到了冬天,自有一幅美景在等公子。”
“何处?”
“西湖啊!这西湖一到冬天真叫一个人间仙境。特别是那断桥残雪,惹得多少痴男怨女流连忘返。小老头想不出什么好词,但有一个肯定好,魂断情牵。”
这个词是一个大先生说与船家听的。船家深深有感。
“而且啊,这还只是那西湖十景之一呢。不过,老船客们都喜欢叫西湖十一景。因为还有一景更是不可多得的,也是那西湖双绝之一,浣纱女。”
船家越讲越激动,唾沫横飞。眉毛从左跳到右,真同那戏台上的老生一般无二。
浣纱女?这个左小二有所听闻。
屏中琵笆乐,浣纱石上女。
“哦,对了。公子可一定要去青楼逛逛,那里什么都有,嘿嘿……”
“……”
……
岸边的灯火渐渐变得零星。
左小二坐在船头,俩腿放入冰冷的河水中。双手平放在腿上。
本就口舌了半天再加上那一壶酒入了五脏,老人的眼皮耷拉了下来,杵着大半截入水的长篙站在船头打着盹。
没了主人掌舵的小船晃悠悠在水中漂着,打乱了月光作的画。
岸边的戏院传来了评书的声音。
似乎是讲到了三百铁骑力战一支骑军的故事。满场的叫好声和银两入钵声此起彼伏。
少年哂笑的晃着脑袋,不知道为什么,左小二打小就好听这玩意。
这大楚一亡,倒是养活了不少说书人。
……
左小二把腿收上来,交叉放着。要不是那一头长发飘逸,倒是极像个和尚打坐。
半晌,戏园那里还不见有些许疲象。左小二倒是听得有点累了。干脆躺下,双手枕着头。看着愈发不见星星的黑夜。那月亮倒是更显得庞大,洒在小船上,少年身上,杵着长篙入睡的船夫身上。
三千青丝缠绕,不得剃渡,不得剃渡。
十万冤魂哭诉,不见归途,不见归途。
这河,倒像那忘川河。这水,却没那孟婆汤的作用。少年衣着单薄,却是不觉得冷。刚刚好,刚刚好有小院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