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慢悠悠的继续往前走。
青石路被灵囿一剑劈出一条又深又长的大沟。
车只能从旁边仅存的缝隙过去。
路凹凸不平,车厢颠得跟坐过山车一样。
我和灵囿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是苦了在车厢里动弹不得的灵祁,撞的鼻青脸肿。
“真是够没良心的!”
“好歹我这个当大哥的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就是这么对大哥的?长兄如父你知不知道?”
“本来想着你好不容易回昆仑一趟,我特地来接接你。”
“结果你一上来就想要亲哥老命啊!”
“我这个心啊,都碎成一块一块的了!”
灵祁重重叹了一口气,“你长大了,翅膀也硬了,哥打不过你,也管不住你了。”
“你这臭脾气对我发发也就算了,以后可不敢跟你媳妇儿使性子。”
“这昆仑除了咱们,荒的连个能说话的都没有,好不容易找到个老婆,你可得好好待人家。”
灵祁碎碎念的说着,不知道是在跟灵囿说话还是自言自语。ωωω.ΧしεωēN.CoM
说着说着,他突然喊了我一声,“弟妹啊。”
“啊?”我茫然的应了一声,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语重心长的又开口说道:“其实灵囿这小子吧,是个好人,就是不爱说话,脾气坏了点儿。”
“不过你放心,要是他敢欺负你,你跟大哥说,大哥指定给你撑腰!怎么着也得让他吃点苦头!”
灵祁一声“弟妹”喊得我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刚想跟他聊两句,灵囿一把将我拽到他旁边,轻飘飘的看了灵祁一眼。
“别理他,他脑子不好使。”
一听这话,灵祁立刻就不愿意了。
“嘿——”
咬着牙一使劲儿,直接把绑在他身上的麻绳给挣断。
站起来一边活动着筋骨,一边往外面走,然后一屁股坐在灵囿旁边。
十分不忿的反驳,“你说这话我就不愿意了,什么叫我脑子不好使?”
“你跟小妹小时候识字,哪个不是我教的?”
“你教什么了?学狗叫也教识字?”
“那……那我也教别的了啊!教你们锻炼心性难道不是教?”
“呵。”
灵囿冷笑一声,“买了两个烧饼,把我们忘在集市上,差点被蛇贩子逮走,锻炼心性?”
灵祁试图辩驳,“我那是……”
“还没化形的时候拿我们两个当腰带,没冤枉你吧?”
“……”
我大概明白了为什么刚才灵囿下手那么狠了。
大哥扣着手指,拧着眉头在想办法跟自己的好弟弟狡辩。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灵囿却慢悠悠说道:“我离开昆仑这么多年,小妹怎么还没把你打死呢?”
灵祁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
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小声嘟囔了一句,“就算大哥我以前犯过那么一点小错,你也不能说我脑子不好使啊!”
“我说错了吗?”
灵囿转过头去看着他,冷哼一声,“那你跟我说说,你刚才是怎么着了那些纸人的道儿的?”
似乎是预料到灵囿会拿这事说话,灵祁义愤填膺。
“这事可真不赖我!”
“知道你要回来,我一直都在留意着昆仑的动静。”
说着,他的语气认真起来,“在你们之前,就已经有人进了昆仑,我还以为是你们。”
“结果从山上下来,就看见十几个纸人吹唱,抬着大红花轿,我想着又是你小子弄出来的东西。”
“就好奇,想过去看看搞什么名堂。”
他叹了一口气,“刚走近,突然闻到一股特别怪的香味,然后就没意识了。”
我:“……”
灵囿:“……”
我想过无数种大哥被纸人蛊惑的缘由,但是万万没想到会是因为好奇?!
灵囿像是早已经习惯了一样,看了我一眼,“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
我使劲儿点点头,“明白了。”
大哥的思维方式果然不同于常人。
说着说着,灵祁又将话题带到了我身上。
回头往车厢里看了看,问我,“对了弟妹,令尊令堂没有一起跟来?”
问题问的太突然,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跟灵祁解释。
本能的看向灵囿。
他不疾不徐的开口,“高堂之礼,由他师伯来坐。”
按规矩说来,我姥姥教我道术入门,也算是师父。
道士是我姥姥的师兄,称一句师伯也不为过。
灵祁黑眸闪了闪,没再多问什么,“那就行。若在天池成亲,三拜之礼必不可少,否则,这桩姻缘就不算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