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知曦,你就是个心思龌龊的人!”
那黑龙越说越兴奋,就好像在炫耀着自己知道而别人都不知道的秘密。它的头凑到容知曦眼前,笑道:“谁染指傅念,你都想杀了那个人,是么?”
“不是!”
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会这么做!容知曦心脏咚地重重一跳,她开始怀疑自己,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会这么做。
“你以前总觉得远远看着傅念便足够了,可现在你尝过傅念的好,便舍不得把她的好分给别人一丝一毫,你想独占她,甚至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杀了所有阻挠你们的人!”
那黑龙越说越激动,那声音钻入耳中化作了万千虫子在啃咬她的身体,仿佛要把她蚕食干净。
“我不是!”
容知曦浑身发出一阵灵力波动,直接把黑龙震开来。
“你休要影响我的心智!”
容知曦指着黑龙,道:“你影响不了我!”
那黑龙的龙身收回,不再盘踞着容知曦的身躯,冷笑了两声:“我没有影响你,我就是你,我说的,只是你心底……”
黑龙的尾音拉得长长,声音渐渐消沉:“那最不为人知的肮脏心思。”
说完,黑龙潜回到湖底,容知曦离开了自己的识海,识海外的她已然是浑身沁出了冷汗,渗透了她的衣衫和鬓角。她深呼吸一口气,心虚一般地看向傅念坐着的方向,那人眉眼微挑,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
“师,师父。”
“进识海了?”
“嗯。”
容知曦没有隐瞒傅念,可是那黑龙说的话,她没有打算告诉傅念,她自己很抗拒这个想法,若是说出来,或许傅念亦会认为自己龌龊。
“可有什么收获?”
修仙者会有魔障,时不时都会进入识海与之对抗,有些难缠,有些易解,全看修仙者的造化。
容知曦只是摇了摇头,随即拿起手边的神启剑站了起来。她脚步踏出,衣袂飘然,可却没有再上前一步,反而是傅念步步靠近,那阵冷香袭来,伴随清风,吹入心间。
“怎么了?”
傅念玉手覆上容知曦的头似是安慰,也似是诱导,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没什么,只是需要点时间去与之抗衡。”
容知曦说完后,挤出一个笑容,可那笑容却僵硬如冰,不似以往活泼,傅念知道,她定然有心事。
“嗯。”
傅念没有追问下去,有些事情,必须是修仙者自己渡过去的,旁人能给建议,可帮不上什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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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地过,雅月也在灵虚门待得太久了,也是时候回去了,只不过回去之前,她还是要云裳来见她一面。
“本座明日便走,之前对你说的那三个要求,就此作罢吧!”
第一个要求,不能与他人太过亲近,第二个要求,自己在灵虚门的这些日子云裳得陪着她,而第三个要求……
那日的情境还历历在目,就算雅月不提,云裳也会脸红。本来云裳以为,这三个要求会是她的桎梏,可当雅月说作罢的时候,云裳便觉得自己像是从云端上被摔了下来,心里空落落的,就像被挖空一样。
“日后……”
雅月本还想说下去,云裳却截断了她的话:“两清么?”
“你不想?”
雅月懒懒地看了她一眼,还带了些冷意。本来一切都挺不错,直到那第三个要求出现,云裳的反应让雅月十分不满,直至今日,她都忘不了云裳推开她时,那惊恐如见鬼的眼神。
云裳沉默,她在这个瞬间就像是失去了言语的能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回去吧,不必再来了。”
雅月准备打坐,可云裳依旧站着不走,就像一个无措的孩子一样看着雅月。
“作甚?”
“我不走。”
云裳的声音有些干涩,就像是沙漠的旅人,找不到丁点的水分。
“那要本座走么?”
雅月看着云裳的脸,想气又气不起来,她何时试过这般憋屈,可她拿这个人没办法,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三个月前,雅月跟云裳的感情已经变得很不错了,两人经常会到落霞山脉历练,也算是经历过生死,而雅月很喜欢云裳的笑容,甚至夜里会不断地回想,难以静心。
雅月并非糊涂的人,她知道自己入了情障,也第一次生了不好的念头,那便是那第三个要求。
“吻我。”
“啊?”
“吻我。”
雅月倾身抱住云裳,在这空间不大的房子里,两人的温度显得格外的热,也格外的暧昧。这段日子并非没有过搂搂抱抱的亲密举动,云裳也早已习惯,也权当雅月想要戏弄自己,然而这一次,她要求的是亲吻,这让云裳无所适从。
“第三个要求,吻我。”
第三个要求,这是云裳身上的枷锁,而‘吻我’二字,却是她的魔障。
雅月倾身过来,那温热的气息拍打在自己的脸上,那柔软的红唇点点靠近,带着一股独属于雅月的冷香。云裳很紧张,紧张得浑身都在颤抖,她的理智一点点被抽离,就像着了魔一样。
雅月的红唇似是没有继续往前,而是稍稍往下,落在她的脖子上,轻轻吻着啃着,就像是要把她的生命都纳入口中,感受到那处混乱的脉动,牙齿咬得又重了些。那湿热的,柔软的感觉传来,云裳就像突然回魂一样把雅月推开来,趔趄地后退了几步,也不顾雅月的腰撞上了那云石桌,便匆匆逃离了那个房间。
为何要逃?只因云裳心里没底,不知道雅月什么态度,也不知道自己对她又是什么心思,一切都乱套了。那之后,云裳虽然还会来,但是雅月却不怎么搭理她,两人就像站成了两个世界,互不打扰。
雅月回过神,冷笑一声,正要从云裳身边走过去,可云裳却拉住了雅月的手臂,用尽了所有勇气说道:“那天,那天我不是有意推开你,只是心中有疑问,尚未能解开。”
雅月不应不答也不走,静待云裳继续说下去。
“我只是不清楚您是什么心思,而自己又有什么心思。”
雅月转过头看向云裳,冷声问道:“你脑袋是榆木做的么?”
难道自己就像那人间青楼女子一般,到处跟别人索吻的么?真是离天下之大谱!
雅月要走,云裳却把人强硬地留了下来。
“你别走!”
你?不是您么?
难道榆木也会开窍?
“我喜欢你。”
声如蚊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