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玉芙宫。
院子中,梅贵妃拿着剪刀正在修建栽种的盆栽,徐嬷嬷行至其身后,梅贵妃挥了挥手,屏退其余宫人。
宫人福了福身子行礼,皆退下。
梅贵妃漫不经心的剪下盆栽的枝丫,“如何?朝阳宫传出消息了吗?江夙是病死了,或是烧得痴傻了?”
徐嬷嬷支支吾吾,“回贵妃娘娘,五殿下,五殿下……五殿下竟安然无恙,病好了。”
“咔嚓--”盆中的一株秋菊被拦腰剪断。
梅贵妃神情变得阴冷,吓得徐嬷嬷腿软跪地。
“哦?这都能让江夙逃过一劫,谁帮了他?谁给他请的太医?!”
徐嬷嬷道:“这几日小雨一直在太医署前守着,起初王全安前去为五殿下请太医,被赶了回去,便再也没有去过,再往后这几日里请太医的只有长乐宫,不过是因余小姐病了,替余小姐请的,奴婢猜测……应当无人为五殿下请太医,五殿下的病是自己熬过去的。”
梅贵妃怒不可遏,美艳的脸都微微扭曲,“哼!熬过去了……没想到江夙命这么硬!本宫三番五次都奈何不了他!”
徐嬷嬷吓得趴在地上,不敢抬头,不敢出言,唯恐梅贵妃将怒意发泄在她身上。
可到底没躲过,梅贵妃眼神变得狠毒,扬手一挥,面前的盆栽砸在徐嬷嬷的手上,哐当一声,盆栽碎了一地。
徐嬷嬷吃疼闷哼了声,不敢有半句怨言,惶恐地道:“娘娘息怒啊……”
一而再再而三失手,梅贵妃愤怒到了极致,她强行压下心中翻涌的怒意,冷声道:“传本宫口谕,本宫许久未曾见过母亲,颇为挂念,传母亲近日需进宫觐见。”
徐嬷嬷不敢多问,强忍着手上的痛楚,“是,贵妃娘娘,奴婢这就去办。”
徐嬷嬷退下,梅贵妃几乎是咬牙切齿吐出几个字,“温若宁……”
……
三日后。
余欢意偷偷前来朝阳宫,王全安一见她,笑眯眯地道:“余小姐,你来找殿下?殿下在书房中翻阅书籍,你自己前去找他便好。”
“我知道了,多谢王公公。”
“余小姐客气了。”
余欢意轻车熟路来到江夙的书房外,敲了敲门,里头传出江夙淡漠的声音,“何事?”
“阿夙哥哥……是我。”
屋内传出脚步声,脚步声由远到近,书房门被打开,江夙一袭墨色衣袍站于房内,气质清冷矜贵。
余欢意一见他,眉眼微弯,明亮的眸子中满含笑意,“阿夙哥哥,听王公公说,你在书房温书,我是否可以进去?我不吵你,我就在一旁坐着等你,可以吗?”
江夙颔首,“进来。”
余欢意跟在江夙身后,进到书房中,江夙瞥了一眼软塌前的火盘,道:“你到软塌上坐着,我将再抄写一页即可。”
余欢意点点头,行至软塌坐下,江夙继续写字,她一手托着下巴,不着痕迹的偷瞥江夙的写的字。
字迹干净凌厉,强劲有力,她一个外行人都瞧得出江夙写得一手好字。
余欢意望着望着,思绪飘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