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时真想把那人拉过来问问，这就是你说的大事不好，楚淮又和别人打起来了？而再一回头，人却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
“我再不来，就由得你这样下去？”
华凝眉头微微皱起，走上前了几步，扑面而来的酒味萦绕着他的鼻息。
“我送你去修习，你却和别人打起来？”
他俯身抓住楚淮的手腕，一双眼睛含着微微怒意，而楚淮只是任由他抓着自己，身子柔若无骨般随意倚着。
“先生来都来了，不如与我共饮？”
楚淮一双含着水汽的眼睛静静望着他，似是隔了一层雾。华凝身子微僵，最终还是无奈开口：“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楚淮并不是随意惹事的性格，虽然见他这副模样，华凝心中有气，但几番思量过后，他还是决定相信楚淮。
华凝不想不分青红皂白的斥责他，至少一定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先生觉得是什么？争强好胜，无意玩闹，还是干脆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
“是这样吗？”
华凝轻声问道，看不出脸上神色。
“还是有其他原因？什么都好......不管怎样，你先告诉我。”
楚淮没有说话。
华凝伸出了手，想要将神智不清的人给拉起来。却没有想到，楚淮竟会突然使力，他一时没注意，整个人被拽了过去。
“你干什么？放开......”
楚淮一个翻身，便将人压在身下。被反扑的华凝神色微变，想要挣扎出来，却没想到自己的双手又被狠狠按住。
他凑近了华凝的颈侧，微微喘息道：“先生你......别乱动。”
少年近在咫尺的气息挟裹着浓烈酒香而来，华凝果然不再动了，他的神色更冷了几分，语气不善的说道：“放开我。”
“不放。”
楚淮语气执拗，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的华凝道：“先生讨厌我了吗？”
华凝：......
这让他怎么说。
楚淮面色透着绯红，一双眼睛却亮晶晶的，盯得他浑身不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酒气的影响，他觉得自己的反应似乎是些迟钝了，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推开他。
这蠢小子在撒什么酒疯呢？
“胡闹。”
华凝低声呵斥，想要推开身上的人。“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我是谁。”
“我看清楚了。”
楚淮笑起来，眼中有些迷乱，又凑近了几分，像是某种兽类般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脸颊。
“你是楚微月。是我的先生，我的救命恩人，我的好哥哥。”
若是换做平时，他非要将他好好的将楚淮揍一顿不可。
可是他的力气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的？楚淮，我再说一遍，滚下去。”
华凝语气冷如淬了冰，奈何身体被压着，半分都动弹不得，他只好放弃的转过头去不看他。
楚微月果然还是讨厌他了吗……楚淮眸中的光暗淡下去，松开了桎梏着身下之人的手，有些无力的低垂下头。
“不要讨厌我......”Ｘιèωèи.ＣoＭ
他听到楚淮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响起，像是犯了错的孩子。
华凝是已经下定了决心不理他的，然而下一秒，一滴温热的液体滴在了他的耳侧，缓缓地滑落下去。
或许是那温度灼得他发痒，他终于转过头，却看到了楚淮在哭。
“......混账。”
他有什么好哭？怎么看被欺负的那个人都是自己才对吧。
“我是混账。先生，我痴心妄想。”
我知错不改。
失去了束缚的华凝抬起巴掌便要挥过去。看着面前毫不躲闪的楚淮，良久，他却始终没有落下手来。
也罢，不和醉鬼一般见识。
但他也不会就这么算了。
华凝反手按住楚淮的肩膀欺身而上，趁他微怔的一刻跨坐到了他的身上，捏起下巴迫使楚淮看向自己。
“是我平日太纵容你，都反了天了。”
“先生，是我做错，甘愿受罚。但请您......不要赶我走。”
他的眼中似是恢复了几分清明，说话间泪水又窸窸窣窣的落了好几滴，却偏偏强行忍着，连鼻尖都泛了红。
“呵......”
华凝也是被气昏了头，忍不住低声笑道：“你想得倒美。说吧，该怎么罚？”
他伸出手捂住了楚淮的双眼。
眼不见心不烦。
免得看见他这副模样又忍不住要心软，
“任凭先生处置。”
华凝看着静默的楚淮，本来准备好了一大堆的责怪之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心中异常烦乱。半晌，他起身说道：“下次再敢这般放肆，我定不饶你。”
说完便几乎是落荒而逃。
他又怎敢有下次。
楚淮苦涩的想。可身体动作却先于冷静的扯住了他的衣袖。
“别走......”
他仗着华凝对他的无限忍让，趁着醉意肆意放纵心中隐秘的心思。
“留下来陪着我好不好？这酒很好喝，我特意留了一些，想给先生尝尝。”
华凝身体一僵，条件反射般抽出衣袖，却突然听身后之人一声闷哼。身上的衣衫早已褶皱不堪，可他却才注意到沾染到素色衣服上异样的一抹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