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馥雅心里明白玄素心中的愤怒、王氏一直美化了她与荀况之间的爱情,导致玄素非常羡慕他们之间的神仙爱情。玄素一直感激王氏坚决抚养她,爱屋及乌,对素未谋面的荀况也十分尊敬,可现实给了她狠狠的一巴掌,毁掉了她所有美好的幻想。
若不是经历了上一世的悲惨,此时此刻她必定会跟着玄素悲愤起来,心有不甘地想着如何让荀况认回自己,可她已经心如止水了,只是淡淡地说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我阿娘这辈子真是爱惨了这个男人。现在你明白了我为何阻止阿娘来上京城,为何不来上京城寻亲了吧?”
玄素听到荀馥雅如此平静地说着如此悲伤的话,心里很替她难受,心疼地安抚她:“小姐,你别难过。”
荀馥雅了解玄素心里所想,幽幽地说道:“我不难过,只是我为娘感到不值,二十年的青春年华,就这么葬送给这个男人。”
上一世,就为了这个男人,王氏委曲求全,甘愿留在荀府当个无名无分的二夫人,被荀夫人天天虐待,被荀况连累入狱,又被荀况囚禁起来,最后被设计杀死,而她,因为这个男人,葬送了整个人生以及身边所有对她好的人。
有时候她很困惑,为何上天安排这样一个爹给她呢?是不是上辈子她做了十恶不赦的事,这辈子上天派荀况来折磨她,让她偿还孽债。
此时,玄素在轿子外头嘀嘀咕咕地说道:“哎,奴婢一直以为陈世美那种男人是画本上编的,没想到我家老爷居然是活生生的陈世美,还有了个比小姐还大的儿子,比小姐还小的女儿,等等,老爷不会是在认识夫人之前就已经成亲了吧?要不然这么大的儿子怎么蹦出来的呢?”
荀馥雅对她的这番推论感到哭笑不得,跟她解释道:“荀凌洲不是荀况的儿子,是荀夫人野外游玩时遭遇强盗暴行所怀下的,因荀夫人享有县主封号,是鲁国公府的嫡女,家世背景显赫,金榜题名后的荀况为了官途顺畅,便娶了荀夫人,荀凌洲也随他姓荀。”
玄素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荀凌洲一点都不像老爷!”
轿子抵达了谢府门口,玄素让轿夫停下,扶着荀馥雅走出轿子,而后给轿夫们打赏了银子。轿夫们抬着空轿子离开后,她们转身,正要往谢府大门走去,却被人叫住。
“站住!”
她们同时回头,瞧见不知何时她们的身后出现了一群官兵,来势汹汹,似乎在此等候已久。
为首的顺天府尹拿出手中的画像,上前认真端详了一番荀馥雅,肃然下令:“就是她,给本官拿下。”
玄素提起鱼叉横在荀馥雅的前面,凶恶地怒喝:“不许动我家小姐。”
荀馥雅故意回头看了一下谢府,发现谢府今日的守门小厮不在,整个谢府安静如鸡,她心中有数,转头向顺天府伊行了个礼,从容不迫地询问:“大人,民妇走在路上,犯了天启哪条律法了?竟引得你当街抓人?”
顺天府尹冷笑道:“有人举报你与小叔子私通,人证物证俱在,休得狡辩。按照天启律法,不守妇道,□□亲属者,浸猪笼。”
他一口气将荀馥雅的罪状说完,颇有气势地指挥身后的衙役:“给本官拿下,带走!”
这些衙役似乎并不畏惧在谢府门前抓人,纷纷举起刀剑,上来抓拿荀馥雅。玄素怎会眼睁睁地看着荀馥雅被抓走,提起鱼叉就跟他们火拼,可惜顺天府尹似乎早就料到荀馥雅的身边有个高手,早已备上一大堆身手不错的衙役,以人多的优势去缠住玄素,趁乱抓走荀馥雅。
玄素边打边气恼地怒吼:“不许带走我家小姐!”
荀馥雅感觉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捕捉,自己一时大意中了敌人的圈套,只怕单凭她和玄素,今夜插翅难飞。她不想受伤,只好不抵抗,被轻易捉拿。
“小姐!”
玄素瞧见荀馥雅被戴上手铐,急得火冒金星,手中的鱼叉打得更狠了。
荀馥雅当机立断,向玄素发出提示:“别恋战,去找救兵,要快!”
“哦!”
最快找到的救兵当然是谢府里面的谢昀。
她气恼小姐在门前被捉,谢府却毫无动静,想都不想,直接冲进谢府,冲进谢昀居住的南风院找人,却发现南风苑别说人影,连灯火都没有。
她焦急不已,跑出来碰到了一名小厮,激动地质问:“谢将军呢?”
小厮吓了一跳,看到揪着自己的是玄素,回答说:“皇上在宫中设宴犒劳谢将军,谢将军跟岑三他们刚走了不久。”
玄素还没把话听完,就将人松开,转身飞一般地冲出去,往宫门的方向不要命地奔跑,然而,当她看到谢昀的轿子时,轿子里面已经没人了,谢昀已经带着岑三进了皇宫。她气得用力捶打了轿子,差点晕倒在地。
“玄素,发生了何事?”
淡漠的声音传入耳边,宛如山间清泉般轻易触动人心。
玄素蓦然回头,瞧见端庄雅正的容珏,激动得泪流满面。
“容院士,奴婢找谢将军,救救我家小姐吧!”
……
皇宫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