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完蛋糕,郁东临收拾好家里,就和滕律一同去公司。
今□□程不多,让郁东临比较重视的是晚上的饭局。
饭局由郁东临做东,邀请的宾客只有一人,那就是时强房地产公司的老总钱忠强。
郁东临手里有一个房地产项目,想要争取他的投资。
晚上,郁东临早早来到包厢里等待,此时,离约定时间还有半小时。
菜肴是阿深订好的,郁东临知道钱忠强爱吃鸭,特地叮嘱过阿深订这道菜。
晚七点,钱忠强准时赴宴。
他是一个肥胖的中年人,留着地中海发型,脖子上挂着粗大的金项链,手上金戒指镶嵌着硕大的宝石。
他出场,给人的第一感受,就是有钱豪奢。
虽然全身带着一种暴发户气息,令人觉得他能发财完全是巧合,但实际上,他精得很,自身很有能力,这也是郁东临重视他的原因。
“郁总,郁总,好久不见。”
“钱总,确实啊,自上次碰面以后,咱们都很久没说过话了。”
“哪里哪里,还不是郁总工作繁忙,不然咱们就可以经常聚聚。”
“那还得钱总赏脸才是。”
“赏脸赏脸,一定赏脸。”
简单寒暄以后,两人入座。
服务员问过郁东临的意思,就开始上菜。
菜端上来,钱忠强一眼就看到了菜肴中间的那锅鸭汤。
鸭汤里放着一整只鸭,褐色汤水源源不断地向上冒着热气,散发着草药的香味,这味道浓郁却不刺鼻,闻了令人胃口大开。
“钱总,尝尝看,知道您好这口,我特地让他们做了店里的招牌菜——草本鸭。”发觉钱忠强动了动鼻子,郁东临就趁机邀请他品尝美味。
“郁总,既然这样,那老钱我就不客气了。”
话说完,钱忠强拿起食筷,扒了块鸭肉放进嘴里。
鸭肉软烂,入口即化,他连连点头,称赞:“郁总,这菜不错,我老钱喜欢,这味道也挺特别,甜而不腻,你是发现了一家好店子啊。”
“哈哈,钱总喜欢就好。”
之后,两人吃着美味,喝起酒,聊起天来。
气氛正好之时,郁东临说起投资的事,钱忠强没有立刻答应,直说自己会考虑。
这在郁东临意料之中,他知道一顿饭不能说动钱忠强。
请钱忠强吃饭的目的,只是在他面前提几句,让他心里有个印象,到时候郁东临会想其他办法。
酒喝到兴头时,钱忠强突然说起自己的家事。
“郁总,你知道我是白手起家的,我能有今天,全靠我老婆,可惜她没享几年福,早早就去了,留下我和一对儿女,你说人的命咋这样啊,日子过好了,却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哎,我这心里头每每想起她,就是痛啊,悔啊,后悔没让她多过几天好日子。”
钱忠强猛捶自己胸口,然后拼命灌酒。
郁东临做手势挡住:“钱总,听我一句劝,爱惜你自己,照顾好孩子,夫人地下有知,一定不会怪你的。”
“对对付,就是这句话”,不知道哪句话说到钱忠强心坎上,他指着郁东临直点头。
“我啊,就是这样想的,她走了我没什么为她做的,只有把孩子照顾好,她才能安心。”
“对,是这个理”,郁东临点头附和。
钱忠强说着说着想到一些事,突然激动起来:“你知道吗?郁总,这些年总有人给我找女人,那些不是玩意的东西,在我面前说什么发财死老婆是好事,我直接扇他大耳刮子!
他们以为我故作深情装的是不是?其实我老钱只是心里明白谁对我好。
你说那些年轻漂亮有姿色的为什么靠近我?还不是因为我有钱,一想到她们背后的目的,我老钱就恶心!”
酒杯重重一放,钱忠强面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之色。
没等郁东临说话,他自顾自又说:“所以啊,我不找。
不仅是这方面原因,还有一点就是我担心儿女受欺负,女人那些花样我老钱见得多,我怕在我看不见的时候孩子们受到伤害,这样下去了,也没脸见她。”
说到这的时候,钱忠强湿了眼眶。
郁东临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只是沉默半响后,说了句:“您是一位好父亲,可惜我没有像您一样的爸爸。”
“郁总有故事?”听到郁东临这样说,钱忠强倍感惊讶。
郁东临借着醉意,吐露了一些被父亲忽视冷暴力的往事。
随后,两个男人彼此吐着苦水,喝起酒来。
这样一番交心之后,郁东临和钱忠强的关系亲近了些,说话也少了一些客套。
钱忠强说起自己为何会谈起家事:“小郁啊,我看你私生活简单,应该是一个能理解我的人,才对你谈这些,现在看来,你确实是一位值得结交的朋友,你说的事我会慎重考虑,希望咱们有合作的机会。”
“好好,我非常乐意和钱总合作。”
酒喝得差不多了,钱忠强起身告辞。
郁东临送他离开后,就再也撑不住地靠在了垃圾桶旁的柱子上。
胃隐隐作痛。
捂着肚子左边,他头往后仰,暗黄的路灯打在他脸上,见到的是他闭眼咬唇,面色扭曲的狼狈样。
身体这是出什么事了?
浑身没有什么力气,头脑阵阵发晕,想吐却又吐不出,又感觉温热的液体直往喉咙冲。
谁来救救我,帮帮我?
一瞬间,郁东临变得脆弱。
前方车子的喇叭声响起时,他也无暇去看。
喉咙里的液体猛然往前一冲,慌乱之中,他急忙用手去挡,却发现下一秒,液体已经穿过他的手掌,洒落在地上。
低头,入目是刺眼的红色,动动鼻子,空气中弥漫的气味,他再熟悉不过。
这是不小心割破手指,大拇指露出血珠就会产生的血的气味。
刚才,他吐血了?
对,没错,手上刺眼的鲜红色就证明了一切。
呵呵,怎么会吐血呢?
来不及细想缘由时,眩晕感袭来,他就再也支撑不住地瘫倒在地上。
失去意识那一刻,他迷迷糊糊地还在想:会不会有人来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