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跑回家的时候，一家人刚吃完饭，碗都没洗坐在桌边等他。

    他摘下眼镜擦了擦，又清清嗓子整整衣领，就是不说话。

    阎解成等得正焦心呢，看阎埠贵这不紧不慢的样子，忍不住出言催促，“爸，事儿到底成没成啊？你倒是说话呀，光在那摆姿势了。”

    阎埠贵戴上眼镜，“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你爸我出手那不是手拿把攥？”

    阎解成兴奋地从凳子上蹦起来，“爸，真的？那我什么时候跟一大爷进实验车间？”

    阎埠贵看他那兴奋地样子，撇撇嘴，给他泼了盆冷水，“你一大爷说了，实验车间进不了，但是年后就去厂里给你要个学徒工的名额。”

    “啊，不是实验车间啊？”阎解成脸上肉眼可见地失落。

    “你在想什么呢？实验车间是你想进就进的？有个学徒工名额不错了。”阎埠贵看看他，“你要是不想要那我去问问你一大爷解放的年龄够不够”

    阎解成听他这么一说就急了，“爸，我没说不要啊，就是这进不去实验车间不说明您这面子也没想象中那么大嘛。”

    阎埠贵瞪他一眼，“什么意思？老易还能晃点我不成，说了没名额就是没名额，大不了下次实验车间再招人，我就舍了老脸再去求求他。”

    阎解成看他这样说，也见好就收，“爸，我要不要买点东西去给一大爷啊。”

    阎埠贵点点头，“该买，还不能买差了，老易肯帮忙，咱们也不能太不知好歹。”

    阎解成看他同意了，就朝他伸手“爸，那钱...”

    “问你妈要去。”阎埠贵有点肉疼，这兔崽子办他的事儿要自己去求人，还要问自己拿钱，也不知道谁才是老子。

    等三大妈拿了五块钱给阎解成，阎埠贵就开口了，“老大，这钱是借你的，要还的啊，等你进厂开了工资就还。”

    阎解成摆摆手就跑出去买东西去了。

    看着家里几个小的有点心里不平衡，阎埠贵叹了口气，“你们也别怨，你们爸也就这点能力，你们一大爷给面子，我也不能太不要脸了，你们要想以后混得好，还得跟紧军子。”

    看着几个人都听进去了，阎埠贵也就安心了，坐在桌边还感叹，“老易家这伙食真的太好了，我都吃撑了，以前都笑老易没儿子，现在人过得可比咱们好多了。”

    三大妈也点头，现在院里谁不羡慕一大爷啊。

    阎解成提着礼物到易家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这天刚好是除夕，

    一大妈和易军正在商量吃什么馅儿的饺子呢，阎解成提着酒就敲开了门，来开门的是易军，看到阎解成提着的东西，易军也知道这是感谢自家舅舅来了，赶忙招呼他“解成哥，你进来吧，我舅舅在洗碗呢。”

    阎解成跟着他进去就看到易忠海兜个围裙在那洗碗，易忠海听到声儿了，面不改色地解下围裙“解成啊，你这太客气了。”

    阎解成年轻，脸皮嫩，放下东西就跑了。

    一大妈看了看他提来的东西。“老易，解成这得花了五六块了，老阎这太见外了。”

    易忠海把围裙重新兜上，“没事儿，等他进厂了我给他安排个师傅带带他就好了，这东西咱们收得不亏心。”

    说着他就继续洗他的碗去了，洗完碗还得去买菜，这家啊，没我易忠海就得散。

    自家这两个祖宗还没商量好吃什么馅儿的饺子呢，起床就开始商量了，到现在还没个结果。

    易忠海把碗洗完，擦擦手，“你们别说了，要我看，一样买一点儿吧，咱们都包。”

    易军跟一大妈你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同意了易忠海的建议。

    看着易忠海买菜去了，易军就使唤一大妈，“舅妈，你弄点油渣呗，油渣馅儿的饺子也好吃。”

    一大妈摸摸他的脑袋瓜，“你舅舅说得没错，你最擅长的就是使唤人。”

    一大妈把猪蹄炖上就开始炸油渣，没一会香气就传了出来。

    不止易家，整个院里今天都飘着各种香气，条件好的，比如实验车间昨天分了肉的，今天也已经炖上了。条件差点儿的，也早早去割了一刀肉，平时可以省，过年可不能亏了自己，也不能亏了孩子。

    易忠海拎着大包小包进门的时候，易军和一大妈已经坐在桌边吃油渣了，

    看到他回来才起身洗手准备包饺子。

    整个四合院都洋溢在快过年的欢快气氛中。

    当然，有那么几家是欢快不起来的。

    傻柱躺在床上，醉醺醺的，自从上次全院大会后，他就成了孤家寡人，院里人看到他要么是当没看到，要么就是背后指指点点。聋老太太也好久没搭理他了，送饭去就吃，不送也不来找他。

    傻柱还偷偷自己去找了媒婆，想问问能不能找个媳妇儿，谁知道媒婆看到他跑得比兔子都快，今天他从外面一进院子就听到张婶儿在跟三大爷说张强跟许丽年后就要结婚了。

    傻柱觉得自己活得太累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生活慢慢就变成了这样。

    何雨水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臭袜子味儿，仔细一看，自己哥哥躺在床上呢，醉醺醺的，家里也是乱七八糟的。

    “哥，你看看你这屋，比猪圈都乱。”何雨水边跟傻柱埋怨边替他收拾屋子，

    “秦淮茹不是总喜欢装好人嘛，怎么不帮你收拾屋子了？”何雨水嘟囔着就端着傻柱的脏衣服出了门。

    她可不想洗衣服，得让秦淮茹帮她哥把衣服洗了。

    走到贾家，何雨水就敲门“秦姐，秦姐？你在家吗？”

    屋里没人应，倒是一大妈听到声儿出来了，“哟，雨水回来了，你别敲门了，秦淮茹劳改去了。”

    何雨水一脸懵逼，一大妈看她傻乎乎的样子，就招呼她“雨水啊，你要不来一大妈家坐坐，你呀，太久没回来了，院里发生的事儿有点多，一大妈好好跟你讲讲。”

    何雨水也反应过来了，“那麻烦你了，一大妈。”

    顺手把盆放在地上，何雨水就跟一大妈进了老易家。

    听完一大妈跟她说的，何雨水整个人都有点怀疑人生。院里三个劳改的，自家哥哥看样子也废了，贾家那三个，大人在都那个样子，现在没人管估计也废了，那自己怎么办，何雨水有点慌。

    易忠海看她的样子，就开口劝她，“雨水啊，你爹你是靠不上了，傻柱呢现在也是靠不住的，你也长大了，以后的路啊，还得你自己走，要我们家帮忙的你就开口，能帮的忙我们肯定会帮。”

    易军撇撇嘴，这不等于没说嘛，自家舅舅现在场面话是张口就来。

    何雨水自然是听懂了易忠海的意思，能帮的忙这个范畴太小了，就自己哥哥和一大爷家现在这关系，她也不敢奢求一大爷还能帮她什么忙。

    调整了下情绪，何雨水就起身跟一大妈和易忠海道别了，易忠海也没留她，送她到门口就转身了。

    一大妈还有点不忍心，“老易啊，咱们是不是有点心狠啊，雨水这孩子还是不错的。”

    易忠海学易军，给了她一个白眼，“怎么帮？帮她找婆家？还是帮她找工作？还是养着她？她亲爹亲哥都在呢。”

    一大妈掐了他一把，也就没再说什么，继续开开心心包饺子。

    易忠海手里票多钱多，所以今天包的饺子馅儿也是五花八门的，韭菜鸡蛋馅儿的，油渣白菜馅儿的，猪肉香菇馅儿的，还有虾肉馅儿的，因为易军强烈要求要吃虾肉馅儿的饺子，他今天买菜一大半时间都找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