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林秀道:“再说一会儿。”
元佶声音平静无波,只是有些冷:“你好像是要放弃我了,我还以为你对我是真心呢。”
崔林秀道:“你心里还有他吗?”
元佶道:“你见过比他更自私的人吗?他说要就要,不管人同意不同意,他说不要,就一走了之。”崔林秀劝慰道:“他也有苦衷”元佶打断道:“没什么苦衷,他压根就没把我当人看,什么苦衷都不是借口,他有苦衷我就得体谅他,可笑。他做任何事从来不顾我的感受,我为什么要体谅他的苦衷?”
崔林秀叹道:“这种话你去跟他说吧。”
元佶烦道:“你是作月老的吗?不操心你自己的姻缘反而操心别人。”
崔林秀道:“千金易得,难求的是有心人,能合则合,你再想想吧,我们朋友一场,所以才劝你。”
元佶不耐烦道:“你变卦可真快,前一阵还不是这口气呢,我知道了,你走吧。”
崔林秀无奈:“我可是为了你着想,你舍得下他一个人,舍得下端端吗?不要说你不在乎,若是你们真没缘分了,咱们凑活凑活也不错,可他没有要休的心思,我凑这热闹就不好看了。”
元佶揉了揉疼痛作跳的太阳穴,闭上眼。
她脑中乱的厉害,一时理不出个头绪,翻来覆去,下人听到她唤,忙上前去应,元佶道:“准备马车,我出去一趟。”
她起身换了衣服,半个时辰后,出现在了元襄的府院后门,门人通报,将她引了进去。
元襄还没睡,屋里点着蜡烛,躺在床上教端端数数,元佶进了门,伸手摘掉了帷帽,露出脸来。
元襄诧异的盯着她,目光怔住了。
他低声吩咐下人:“把端端带出去,找他奶娘。”
端端乖乖“噢”了一声,被抱着出去了,元佶走到床边去,看了他一会儿。
他瘦的厉害,几乎有点病骨支离的,身上素丝中衣透着锁骨,身体像把枯瘦的骨架子,在薄衣中晃晃荡荡。眼睛倒是亮的过分。脸雪白,神情不是以往的神情,看起来沉默内向了许多。
元襄有些笑:“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元佶往床边坐下,背对着他,想要开口,嘴巴好像粘住了,张不开似的。
半晌,她转过头去,元襄跪坐起来,手握住她手,两双眼睛对视着,彼此都无话。
元佶道:“你的病是怎么了?”
元襄道:“没怎么,以前的旧伤,过几日就好了。”
他确实跟以前不大一样了,那声音那表情,都有点小心翼翼的,想抱她,又有点不敢。正好婢女送了药来,元佶顺手接过了,递给他,元襄捧着药一口喝了,眼睛又落回她脸上:“你找我说什么”
元佶道:“你不要随便上洛阳来,贺兰钧若是想杀你,你跑都跑不掉,还是在长安稳稳呆着吧。”
元襄道:“我这几日想了想,准备带你回长安,现在长安是我的地方,咱们可以在一起了,没人再能阻碍我们。”
元佶呆了一会儿,有些迟钝:“你说长安”
元襄急切道:“是,我可以娶你了。”
元佶道:“你娶我我就要嫁吗。”
元襄道:“我知道你没有背叛我,你心里有我,还有咱们的孩子,我知道错了,咱们讲和吧,不要再生气了。”
元佶道:“我为什么要原谅你,我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有多少次我试图放下心结,接受你,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从来也没尊重过我,从来没顾过我的想法,甚至没管过我的死活,就因为你说你爱我,所以我就要理解你吗?”
元襄听到这话,眼睛黯淡了下去。
“我是为了要跟你在一起,我做了这么多,只是为了咱们的将来。可是你从来没有关心过我,我在外面打仗,有多少次差点死了,生怕再也见不到你,你一次也不知道。你根本不在乎,我在长安没有见你,你就不想一下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吗?你就从来也没想过,没担心过?连问也没有问一句,我每天想你,想到你我就心凉,我以为不论怎么样,就算你不爱我,好歹我是你的阿襄,至少你还是会关心我,没想到你心真的跟石头一样。你就那么高兴我死了吗。”
他难过道:“我让你伤心过,可是你也每天都在让我伤心。我不愿去想那些不高兴的事,知道自己有时候做的过分,所以你对我冷淡我也不生气,那是我该得的,可是我总想有朝一日你会回心转意。”
元佶许久不吭声,元襄抱住她:“这件事是我不对在先,我不怪你,可是我不敢再把你放下让你一个人了,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我真要疯了。我要带你回长安,这破地方咱们不呆了,以后你我还有端端,咱们一家人过日子。”
元佶道:“我真的不敢再相信你了,你太可怕太野蛮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根本不会听我的话。我在你头上你都能不把我当回事,背叛贺兰闵,杀了谢玖,我若是什么权力也没有,谁知道将来你还要做什么可怕的事。我根本没有力量能反抗你阻止你。我不想要这样。你的爱情能维持多久呢,你这种人,靠不住,我不会跟任何人离开洛阳的。”
元襄道:“你是放不下你的尊荣和地位。”
元佶道:“尊荣地位,你都放不下,我为什么要放下?”
元襄不语了,过了许久,他道:“我知道你留在这里是为了小皇帝,我答应你,不会背叛他,你跟我回长安。”
元佶凝视着他,道:“我不去,听清楚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非常对不起,我要去认真思考一下人物走向,最近忙的实在厉害,各种考试,改来改去膈应到大家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