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彩暗云锦衣袂随风飘扬着。
乌黑的秀发也划出好看的弧度。
银杏树叶自顾自的飘舞着,我情不自禁地跟随着它们翩翩起舞。衣裾飘扬,与那随风起舞的银杏树叶一起,舞出属于自己的魅力。
还记得,最疼爱我的四哥说过,他最喜欢看我跳舞时侯的模样,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他曾说,他最喜欢的,便是舞蹈时侯的我。那时候的我,脸上总会染上一层亮丽耀眼的光泽。
他从来不知道,于我而言,只有在跳舞给他看的那一刻,是我最幸福的时侯。平素的我,只是享受着他们给予我的一切关爱,但是却无法为他们做任何事情。
只有当我跳舞的时侯,只有当我看到因为我的舞姿而面露笑意的他们的时侯,我才会有一种被需要的幸福感。
那是不同于得到他们给予我爱的感受;而是,付出爱的感受,这种感受往往更为强烈!
想到四哥,我就想到了娘亲,想到了萝家上下。
他们现在已经就快要出帝京了吧?
舞步逐渐变得凌乱,一再告诉自己要坚强,可是胸口彷佛被一块软绵绵的白棉花压抑着,似乎连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当我身着华丽宫装的时侯,也是他们带上手铐脚镣的时侯;
当我前往王宫的时侯,也是他们被押在囚车里前往边疆的时侯;
当我现在在这里跳舞的时侯,他们又已经到了何方?
而此刻,在我担忧着他们的时侯,他们是不是也在担忧着我呢?
“醉儿,进宫之后,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让为娘的挂念着你,知道吗?”
昨夜,圣旨下到牢狱的时侯,娘亲抱着我的时侯是这么说的。
她的眉宇间挂着的全是悲凄的神色。
我不知道她为何会那么悲伤,好象,是要亲手将我推进狼窝虎穴当中似的,悲伤之中又带着一丝愧疚的神色。
娘亲和爹爹不一样。
爹爹素来喜欢极为严肃地喊我的名,但是娘亲喜欢亲热地一遍又一遍地喊着我的字。
亲热地喊着,有时候还会当我是个小娃一般将我楼进怀抱里,笑着拍打着我的脊背,说是要安抚她淘气的醉儿。
可是,不管是爹爹严肃的喊着我的名,或者是娘亲亲热地喊着我的字,这一切都不会在重回。
爹爹和哥哥们脸上的决绝,就连十六弟面色都是极为的严肃、不拘言笑,在我临上那前来迎接我的华丽马车之时,他们脸上却没有不舍,只有无尽的决绝。
只有娘亲,背过了身子。
她的肩膀在萧瑟地秋风里微微地耸动着,若有若无地抽噎声顺着风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其实就算没有听到娘亲那似有似无的哭泣声,我也知道,娘亲现在必定是满面悲凄。
我们这一别,恐怕在有生之日都难以再度相见,生离,其实就等于死别。
我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地滑落。
难道这一生,我真的就要如此认命地呆在王城里吗?难道就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边疆吃苦受难吗?
这样只是让我觉得,我的一切锦衣玉食,是他们用自己的的血汗换来的,只是让我更加难以承担。
耳旁忽然想起一年前的场景,我及笄之日的场景。
那一日,娘亲和宗族里的大姨娘给我主持及笄之礼,率诸姑姑婶前来观礼。就在礼成之刻,一个云游的道姑被大哥请进了名堂之内。
那个仙风道骨的道姑只是看了我一眼,随即摇头,叹息着说我命格太贵,萝家容我必反受其害。
众妇均是一惊。